多少次我在深夜被惡夢驚醒,在這深宮之中仿佛隻有我一人在。午夜我常常一個人走出殿外,冰冷的月光灑落在我的身上,此時隻有國主當年在江南送與的對錢相伴。是的,那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如今物是人非,我已是他人之婦,深宮內苑,從不曾出宮門半步。而他身邊已有窅娘相伴,對我或許已然淡忘。幾次見麵都不曾留下支字片語,相見不如不見,或許他是恨我的!
我突然蒙生了要離開這諾大的後宮的打算,是的,這不是我向往的地方。因為這裏的男人不是我的所愛。
但是想到江南滅國,窅娘受辱。我渾身的氣不打一處來,每日裏還要與我的仇人相伴,真是佩服過去的女間諜,是怎麼做到的?
第二日上朝後,皇帝對大臣們道:“朕為完成統一大業,重視軍隊建設,此次特令在楊村築講武台。天武左廂都揮使崔翰聽旨!”
“末將在!”
“著汝等下去加緊訓練,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皇帝道。
“末將定不負皇命!”崔翰拱手道。
“吳王何在?”皇帝又問道。
“臣在!”國主道。
“年初之時命汝去主持修建繁塔,可有進展?”
“稟皇上,那繁塔通高三十一點六七米。三層塔身外壁由工匠們嵌砌磚刻小佛。
第一層塔身略高,南麵設門,門內有六方石刻,分別是《金剛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十善業道經要略》、《佛說天請問經第二》。
第二層塔身各麵均開門,南麵門洞內有六方石刻《大方廣元覺修多羅了義經》。塔內部有木製樓梯,可以登高望遠。”國主回答道。
“好!朕要賞你!”
“謝皇上!”
與皇帝共用午膳之時,他顯得十分高興,說他今日要講一個故事給我聽。
“愛妃,朕剛登基之時,一日在街上遇見一乞丐行乞。見主人不給,便倚門破口大罵。”
“主人因何不給他?”我插言問道。
“主人想是沒有多餘的糧食給他罷了。”趙光義喝了一杯酒道。
“主人趕他走了嗎?”
“那家主人倒是個好的,倒是那乞丐非但不肯走,竟然大罵了多時。”他搖了搖頭。
“這就是那乞丐的不是了,這裏尋不到吃食,自然去別處就好了。何必大罵呢?”我也搖了搖頭。
“當時孤就在場,氣憤致極,抽出寶刀上前將那乞丐捅了一刀。”
“啊?皇上您還管這事兒啊?那後來呢?”我驚道。
“朕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京都的開封府的官員們如何處理這樣的案件!”
“看來皇上是別有用意的!那他們是如何處理的?”我點點頭道。
“那日自捅死乞丐後,我便揚長而去,街上的百姓都作鳥獸散。後上朝之時,有官員稟報此事。朕故意說竟有如此狂徒,敢白天行凶於鬧市,令他們限期捉拿凶手!”他對此十分得意。
“後來破案了嗎?”我問道。
“不但沒有破案,竟將主人屈打成招。”他突然十分氣憤,“孤道此等殺人大罪,不可輕易定罪,須經複審!令他們將凶器呈上來。”
“後來呢?”
“過了幾日他們還是一致認定那主人是真凶!孤讓張六去取刀鞘來,將那凶器插入刀鞘,嚴絲合縫。開封府的官員們真是氣煞孤也!像他們這樣下去,豈不是天下皆是冤案?”他又喝幹了一杯酒。
“皇上,您都說了,是給臣妾講個故事聽。怎麼還生起氣來了呢?”我撒起嬌來了。
“你呀,是哈,原是來說故事的,怎麼生氣了?是孤不對,是孤不對!”他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