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打魚嗎?”弱水劍翻了個身,劍身周圍泛起一陣漣漪,用來遮陽的綠葉也飄散了開去。
王誌一聽便來了神,終於停下了滔滔不絕的念叨,擼起袖子,脫了衣服,十分熟練的鑽下了水去。
弱水劍浮在旁邊看著他,不多時,王誌便從水裏捉了一堆魚上來。
現在他已經可以靠打魚養活自己了,打魚之後帶回去吃,吃不完就賣,他隻要一上集市便會有很多人爭先恐後的來買他的魚,原因無他,他的魚最肥美,最新鮮,也最好吃。
又過了兩年,他的家境越來越好,已經能夠住得起小院子了。
身邊能夠來來往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但王誌卻一天天的消沉了下去。
十五歲的他躺在弱水河旁邊,頭枕著雙手,喃喃道:“她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
弱水劍安靜的待在他的身邊:“她有喜歡的人了嗎?”
王誌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沒有。”
大抵是沒有的。
弱水劍歎了一口氣:“那你就去努力一把。”
“不行……”王誌的眉峰輕輕蹙起,他憂心忡忡道,“我這麼醜,家境也不富裕,她跟著我,會吃很多苦的。”
弱水劍不說話了。
它在水裏打著旋兒,悠悠的。
月光下,他那相貌平平的臉上浮現著憂色。
桃花花瓣落下來,飄在了他的身邊。
“弱水,你喜歡過一個人嗎?”王誌伸手接過花瓣,蓋在了眼睛上麵。
“我隻是一把劍,不可能會喜歡上人。”弱水劍淡淡的開口,“但是我的主人他和你一樣,他一生隻愛過一位女子。”
“最後呢?”王誌閉上了眼睛,“他成功了嗎?”
“他們很好,互相戀慕,也在一起過……若不是不休止的征戰,他們應當會有一個很好的結局。”弱水劍又歎了一口氣。
“那可惜了啊……”王誌呆呆的,神情恍惚。
那一個晚上他待了很久,很晚才回去。
這一回去,王誌有三天都不曾來過弱水河旁。
第四天的時候,他提了一壺酒來,神情頹然。
他灌下一大口酒,醉醺醺的道:“弱水,我上門求親了。”
弱水劍擔憂的看著他,幾乎都不用問,看他的樣子就可以知道結局。
“但是她拒絕我了,她說她爹不會讓她不會嫁給一個漁夫。”王誌將酒壺放在地上,隨手撿了一粒小石子在掌心把玩,聲音悶沉得如同即將下雨的天空,“弱水,我真的有那麼差嗎?”
弱水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它該怎麼說呢?
連它都明白的道理。
娶親講究門當戶對,可他們之間卻有著雲泥之別。
是什麼力量讓他喜歡一個人,從十三歲起,一直喜歡到現在呢?
“你喜歡她什麼?”弱水忽然問。
“她很善良啊。”王誌想都沒想,“你知道嗎,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去過的每一家都對我橫眉豎眼,有一次去她們家的時候,是她親自出來給我送飯的,她還給我夾了一塊肉,微笑著讓我慢點吃,別噎著……”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很好,很善良,是我配不上她……她拒絕我的時候很難過,她爹對她管教極嚴。”
“弱水……我是不是隻需要再努力一點,她就可以看得見我了呢?”王誌伸手覆上了眼睛,有透明的液體順著指縫間流下來,“我可以抓很多很多魚,一天從早賣到晚,這樣我就會變得很富有了……”
弱水不答,安靜的聽著。
誰也沒發現,桃花樹後麵有一道人影一晃而過。
……
第二天清晨,整個弱水村如同一鍋沸水一般炸開了鍋。
有人親眼看見買魚的王誌在跟弱水河裏的聖物交流!
這是弱水村的第一人!
王誌肯定是會什麼法術!
難怪他家這兩年來越來越富有了!
村民們一窩蜂的湧到河邊,紛紛虔誠的祈願,地上擺滿了香燭和香灰,但是一大群人忙活了半天連個劍的影子都沒看見。
這事轟動了全城,有人甚至不遠萬裏來確認這件事的真假。
就連蕭家也是極為震驚,派人請王誌過去問話。
弱水劍早就和王誌約定好了,關於它的存在,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發生這種情況是王誌沒有預料到的,但是他一直信守承諾,一言不答,什麼問題都沉默以對。
最終蕭家派出了蕭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