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出全身氣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傅慕竹所說的金星跟月亮能量最強的時候,大概就是此刻了吧……
她細細回想,從前練跆拳道的時候,教練曾經教過她人身上最有力氣的地方便是手肘,最脆弱的軟肋便是腰側。
如此想著,她眼前頓時閃過一道光芒,狠狠抬起手肘朝傅慕竹的腰側猛地一擊!
傅慕竹下意識把胳膊鬆開,她反應迅速離開他懷中,反手狠狠把他朝懸崖下推去。
巨大的下墜力量把她也掀翻在地,左思鳶趴在懸崖邊上,看著傅慕竹正麵朝上從懸崖跌落,右手前伸,似乎不甘心想要抓住些什麼,轉瞬之間消失在了懸崖下湍急的河水之中。
左思鳶刹那間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她趴在懸崖邊,看著不斷朝下滾落的石子。
幾乎同時,牧青寒跑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下巴蹭著她冰涼的發頂,語氣中竟帶著哽咽:“時七,你怎麼可以這麼大膽……剛才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左思鳶麵色蒼白如紙,她麵無表情靠在牧青寒懷裏,感覺自己方才如墜寒冬,隻有在他懷中才能一點點地冰消雪融,最終恢複生機。
她忽然側過臉去看傅慕竹消失的方向,就在他墜落懸崖之前,仿佛朝她莞爾一笑,那笑意裏似是帶著釋然……
彎月上的金星漸漸消弭了蹤影,左思鳶坐在馬車之中,透過窗戶抬頭仰望著漆黑夜空裏似有若無的一道紅色痕跡。
慕竹,發生在異世界的種種,你都忘了吧,希望你回到現代,仍然好好生活。
她在心裏默念著。
“時七,你怎麼了?”
轉過頭,是牧青寒滿含著擔憂的眼神,他似乎是生怕左思鳶受到驚嚇變瘋,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拉著她冰冷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著話。
左思鳶回過神來,衝他莞爾一笑:“青寒,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好特別。”
“好像是有點發紅。”牧青寒跟著朝外看去。
“聽說,再下一次看到,就是一百二十年之後了哦。”左思鳶微笑著說。
牧青寒聽的一頭霧水。
左思鳶懶洋洋打了個嗬欠,一雙月亮眼彎起衝他一笑:“青寒,終於結束了,我現在好困,隻想好好睡一覺。”
牧青寒點點頭,長臂一伸把她攬入懷中。
……
幾日之後上朝,牧青野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緩緩步入神武殿中,他一步步走上皇位,斂衽而坐,威儀的目光透過冠冕前的冕旒,靜靜掃視著文武百官。
他緩緩啟口,清朗的聲音響徹大殿:“想必眾位愛卿已有所耳聞,那晚罪人傅慕竹勾結南疆王子吉默夜闖大穆皇宮,意圖逼宮謀反,幸虧有禁衛軍相助,才得以保住大穆江山。”
庭下百官肅立不語,誰曾想到,從前頗受皇家倚重,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傅慕竹竟也會勾結亂黨。
“裴素聽封。”牧青野繼續說道。
裴素自人群中邁出一步,跪在地上,肅容說道:“微臣在。”
“你帶領禁衛軍護駕有功,又親自砍下吉默首級,現封你為一品鎮國將軍,封為侯爵。”
“謝皇上!”
牧青野頓了頓,看向站在庭下左側,一身朝服的牧青寒:“衡王牧青寒先前離宮搜集亂黨證據,關鍵時刻又代朕受險,封為正一瓶尊親王,封號仍為衡。”
牧青寒跪在地上,朗聲說道:“謝皇上!”
他朝牧青野磕了個頭,又說道:“皇上,臣弟可還有個不情之請。”
“朕知道。”牧青野微微頷首:“此次能夠平複亂黨,左思鳶也有不少功勞,便封她為縣主,賜婚與你。”
聞言,牧青寒瞬間滿麵喜色,簡直比他冊封尊親王還要高興百倍十倍。
還未來得及謝恩,隻聽殿外傳來個洪亮渾厚的聲音:“萬萬不可!”
牧青寒眉頭狠狠一擰,心說是哪個不要命的膽敢在這時出來攪局,卻在回頭看見來人的時候徹底愣住。
一個穿著青色錦袍,白發白眉的老者自門外走進來,方才的那句話便是他所說出的。
牧青野一見來人,當即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臉上寫滿驚詫。
老者麵色鎮定,緩步走到庭下,身形瘦削,卻自帶一種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他拱手朝牧青野道:“老臣蕭望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