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欽點征軍(2 / 2)

其餘臣子見聖上都親自欽點了,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一時間都圍在傅慕竹身側祝賀起來。

傅慕竹索性擺出一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樣子,甚至一改往日冰山一般的麵龐,跟眾臣寒暄一番之後,走到一品統領裴素麵前,拱手說道:“裴大人,征兵一事慕竹一介文官,還須得大統領提攜了。”

裴素一介武夫,寡言少語,跟朝中文臣也無甚來往,隻知道依照皇上聖旨辦事,聞言拱手回禮:“都說傅丞相有將相之才,也請多多指教了。”

傅慕竹勾唇一笑,仿若三月裏冰消雪融的河流,薄薄的冰層之下,盡是暗流湧動。

京城,凝香館中。

傅慕竹跟吉默坐在三樓雅間的窗台旁邊相對飲酒,吉默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勾唇冷笑道:“如此冠蓋滿京華的盛景,怕是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傅慕竹不語,隻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思緒已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按照計劃,時七跟牧青寒現在恐怕已經見到了交界處的亂象,已打定主意回京了。

屬於他跟牧青寒之間最終的戰役,終於就要來了。

“傅丞相?”

傅慕竹的思緒被吉默拉回現實,抬眸費解地看向他。

“怎麼了?”

“小王聽聞今天早朝有個不識相的在丞相麵前說三道四的,要不要……”

吉默緩緩抬手,橫在頸間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傅慕竹厭惡地皺眉:“我若想殺他,絕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宮門,又何須你來多此一舉?”

吉默碰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卻隻能低眉順眼道:“是,丞相。”

傅慕竹飲盡黃銅酒樽之中的綠蟻,站起身來:“鄭子建雖然莽撞愚蠢,但是個忠心敢言之人,隻可惜跟了牧青野,算是明珠暗投了。”

說罷,他走到窗戶旁邊,腳尖在窗棱上輕輕一點,身子如燕般掠過半空離開。

吉默眼中神色漸深,上次他在宮中跟牧青野比箭,曾經故意跟傅慕竹比試,用來羞辱他,卻沒料到他居然深藏著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此人當真不容小覷。

與此同時,朔城。

牧青寒背著大包小裹走在官道上,身後左思鳶一手牽著一個小蘿卜頭,慢悠悠地走著。

走了許久,江小河把嘴一扁:“師父,咱們都走了好幾日了,鞋都磨破了,為什麼你連輛馬車都不願意雇呢?”

牧青寒聞言,微微朝後側目,冷笑道:“雇馬車?你怎麼不幹脆讓我雇個八抬大轎把你抬回京城啊?還有,我不是你師父,沒事別瞎叫,誰不知道你這小東西鬼精靈得很,當了你師父就得管你的吃住了。”

左思鳶噗嗤一笑,牧青寒對江小河向來是嘴硬心軟,縱使嘴上不承認自己是他師父,可私底下卻不曾虧待過江家兄妹一分一毫。

江小河抿了抿唇:“不是小河貪圖享受,是小溪的病才有一些起色,實在不適宜每天走路呀,師父,就算沒有馬車,牛車總能雇一個吧?”

“對呀青寒。”左思鳶跟著幫腔道:“小溪才六歲,又是大病初愈,咱們大人受得了這罪,她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受得了呢?”

牧青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轉過身來,看著幾人用一種責備的語氣道:“你們是不當家不知到柴米油鹽貴是吧?咱們帶的盤纏本就不多,要挨到京城都夠嗆。”

他走到江小河麵前,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江小河痛得哎喲一聲,抬眼瞪著牧青寒:“你彈我幹嘛?”

“就是因為你們兩個!”牧青寒故意冷下臉來用一種教訓的語氣說道:“若不是你們兩個小拖油瓶,我跟時七本來可以雇馬車的。”

“行了青寒。”左思鳶輕笑著出聲解圍:“你怎麼越來越像個絮叨老太太了?”

“我有嗎?”牧青寒臉上閃過明顯的震驚,下意識地捂住嘴巴不再多言,轉身朝前走了幾步之後,又像意識到什麼般回過身來,把江小溪抱在懷裏,悶聲朝前走去。

看他走遠,左思鳶悄悄把江小河拉到身邊,低聲囑咐:“再走一個下午就要到朔城了,你這一路上可千萬別惹你師父生氣啊。”

江小河粲然一笑擠了擠眼睛:“其實我根本不是存心要埋怨師父的,隻是看他一個人提著所有東西太勞累了,所以才開個玩笑讓他解悶的。”

左思鳶突然感覺到一陣安慰,伸出纖細手指在江小河光滑的腦門上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