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寒惋歎一聲,把左思鳶抱在懷裏:“那是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猛地落入到熟悉的柔軟懷抱之中,熟悉的香氣飄至她的鼻端,左思鳶忍不住鼻子微酸,反手從他身後攀上他的肩頭,閉上眼睛回答:“青寒,我終於不用再日夜擔心失去你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
牧青寒話說一半,忽然腦際“嗡”地一聲,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他扶著左思鳶的肩膀,心底的震驚形容於色:“等等,我身上的毒解了,那不就意味著你……”
那個“你”字在他嘴邊待了半天,始終都說不出來。
左思鳶笑了,反倒反過來逗他:“意味著我什麼?”
“可是,這是為何?”牧青寒一時懵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左思鳶,全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什麼為何?”左思鳶皺眉,裝傻故意問。
牧青寒搖搖頭,似乎放棄說話了一樣,重新把左思鳶拉入懷中:“時七,我真的很開心。”
左思鳶靠在他懷裏,心裏卻是五味雜陳,她並未感覺到一種誤會解除般的開心,甚至感覺牧青寒有些陌生起來。
“我知道。”
她想了半天,憋出幾個字來。
牧青寒想了想,又說:“時七,你別誤會,我所在意的從來就不是這個。”
說完,他後撤一步,雙手握住左思鳶纖細的肩頭,一雙深邃眼眸像是要徑直看進她的內心中去了:“我是很慶幸咱們兜兜轉轉這麼大一圈才遇到,卻有幸沒有錯過彼此。”
左思鳶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好容易控製住自己,不至於在清醒的牧青寒麵前哭泣。
看出她在隱忍眼淚,牧青寒粲然一笑,把話題轉開:“話說回來,我們中午吃什麼啊?”
頓了頓,他矮下身子,把臉湊到左思鳶麵前,嬉皮笑臉道:“娘子。”
“要死啊你!”左思鳶嬌嗔道,抬腳就朝牧青寒踢了過去,卻被靈巧地避開了。
兩人在院中嬉戲打鬧一陣,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屋頂上有雙眼睛靜靜注視著他們。
太初看了他倆一會兒,忽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像是眼裏進了沙子。
午膳時分,左思鳶在廚房裏揚聲喊道:“開飯啦——”
頓時兩道身影同時奔向了院子中央的石桌,太初坐在桌邊,笑得歡暢:“就因為你這混小子,我已好幾日沒吃到思鳶做的菜了。”
牧青寒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頂了一句:“得了吧你,若不是小爺來了這兒,隻怕你這輩子都沒這個幸運能遲到我們家時七做的菜!”
“你!”太初提起筷子,作勢要打,卻被牧青寒靈活避開。
過了片刻,左思鳶端著幾盤菜出來,太初指著牧青寒衝她說道:“左姑娘,他剛才說你是他的人。”
左思鳶聞言,冰冷眼神頓時朝牧青寒掃了過去。
牧青寒急忙擺手:“時七,我可從沒說過這話,都是這老頭栽贓陷害我的。”
太初聞聲,嗤笑一聲:“懦夫。”
“說誰懦夫呢?”牧青寒斜眼瞥了他一眼,梗著脖子道:“那又如何?時七早晚都是我的人罷了。”
左思鳶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把菜擺在桌子上。
太初的視線頓時落在一桌子的佳肴上:“思鳶,這都是什麼呀?”
“最近忙著給青寒治病,都沒時間去買菜了,所以家裏隻有芋頭和一些蔬菜,我就湊合著做了一桌子全素宴。”
“全素宴?”牧青寒奇怪地指著其中一道菜:“這不是紅燒肉嗎?”
左思鳶抿唇輕笑:“這是醬油釀芋頭,我熬了點糖色加進去,所以看起來有點像紅燒肉。”
太初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口中,細細品味片刻,瞪大了雙眼驚詫道:“這味兒也跟紅燒肉一般無二啊,思鳶,看來留你在家裏,連買肉錢都省了。”
“哪兒有那麼誇張?這肉就是肉,芋頭就是芋頭,吃久了肯定會不一樣啊。”
“這又是什麼?”牧青寒指著一道菜又道。
左思鳶瞥了一眼回答:“這是蒜苗炒香幹。”
“這不是臘肉嗎?”牧青寒感覺一陣不可思議。
左思鳶咬著唇瓣:“不騙你,這真是香幹,不過是按照臘肉的法子又重新鹵了一下,所以顏色重了些。”
“時七,這全素宴能讓你做成這樣,你真神了!”牧青寒由衷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