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聞言,先點了點頭,繼而猛地搖頭:“不對,小姐,這一切詭計都是那木姑娘所設計的,小姐可千萬別遷怒於衡王殿下啊。”
左思鳶不言,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再無多言。
次日清晨,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揉了揉酸困的眼睛,她才發覺自個兒躺在地上,身旁的茶香睡得正熟。
打開門,便看見銀雀麵容冷峻站在門口,一見了她,便劈頭蓋臉道:“皇後娘娘召你。”
左思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身後的幾個禁衛軍,不解問道:“既是皇後娘娘傳喚,何須如此多的人手?”
銀雀鄙夷地看她一眼,忽然一揮手,身後幾個禁衛軍立刻衝入屋裏押住了她。
左思鳶被迫低著頭,她咬著牙,勉力抬起頭看著她問:“我做錯了何事?要你這麼大陣仗來抓人?”
銀雀並未回答,隻冷聲吩咐禁衛軍::“帶走。”
一進殿內,左思鳶便察覺到氣氛不對,更確切地說,是空氣之中都蔓延著一種殺氣。
皇後端坐在上位,神情較往常還要冰冷一些,周圍兩側的宮人也俱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禁衛軍將她押入大殿,便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按,迫使她跪在地上。
膝蓋猛地磕上冷硬的地麵,頓時傳來劇痛,左思鳶忍不住低呼一聲。
“左思鳶。”皇後麵無表情地開口:“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左思鳶誠實地搖頭:“民女不知。”
皇後一拍座椅扶手怒喝道:“你說,你給我的長君吃了什麼,讓他到現在都昏迷不醒?”
長君?左思鳶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先是為之一愣,繼而意識到什麼:“太子殿下?”
皇後提及太子,眼圈都紅了,拔尖了聲音朝她喊:“本宮究竟是與你有何仇怨,讓你處心積慮地加害於本宮!”
左思鳶無心理會她的指控,滿腦子隻有小魚兒昏迷不醒這件事,她努力回想著與他最後一次見麵的場景,卻始終都找不到任何端倪。
她看著皇後極力解釋:“娘娘,民女是跟太子殿下一起玩過,可那時太子殿下並無異狀,況且,給他吃的東西,民女也吃過,也沒有問題。”
皇後癱坐在椅子上,疲憊地揉著額角,銀雀厭惡地看她一眼:“太子殿下身驕肉貴,豈能跟你相比!”
左思鳶心緒飛轉:“民女請求再看太子殿下一眼!”
“本宮豈會容你這個毒婦再靠近我的長君!”皇後眼睛赤紅地瞪著她,衝著殿內幾個禁衛軍道:“把她給我押到梓巷!”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已被拷上手銬和腳鏈,被人推搡著出了雲軒殿。
門外驕陽淩空而照,炫目得讓人不敢直視,左思鳶被強光照射得睜不開眼睛,隻是在禁衛軍的催促下機械地挪動著腳步。
越朝前走,周圍的人煙越是稀少,最後竟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涼。
左思鳶下意識蹙緊眉頭,現在雖還未入夏,卻已快到春末,這梓巷裏怎會如此寒冷?
“進去吧。”
禁衛軍把左思鳶帶到一處院落前,伸手把她推了進去。
她一個踉蹌,才將將站好,舉目四望,心先涼了幾許:這院子裏大多都是些跟她一樣戴著手銬腳鐐的女子,在做著一些洗衣舂米之類的活計。
她細細觀察了其中幾個,發現她們神情呆滯,頭發蓬亂,好像精神出了什麼問題,身上的衣服也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
這熟悉的場景總像是在哪裏見過,左思鳶心裏咯噔一聲,心內警鈴大作:難道這就是冷宮?
她下意識攥緊拳頭,看來這影視劇中的俗套段落,她這幾天裏是經曆了個遍了。
隻是這回不同的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結局。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個又瘦又高,臉色蒼白的內監,鄙夷地瞥她一眼:“新來的?”
此人一看便不是個善茬,左思鳶吞了口口水,急忙點頭:“敢問如何稱呼?”
那內監形容猥瑣地笑了笑,伸出留著長指甲的手放到她胳膊上,左思鳶下意識地反胃,卻努力控製住自己沒有反抗:“我叫康德賢,到了這兒,你叫我康總管就成。”
“康總管。”左思鳶強自笑著點點頭:“打擾了。”
說罷,她用力掙開他的手,拔腿朝門外跑,卻無奈步伐被腳鐐限製住,加之梓巷內外地形複雜,很快,她被康總管像是抓小雞般抓了回來。
左思鳶一麵掙紮一麵解釋著:“康總管,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這宮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