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禁衛軍得令,紛紛自腰間拔出刀來,雪亮的刀刃近在咫尺。
牧青寒嘴角揚起悲涼的苦笑,一把拽過離他最近的禁衛軍,鎖住他的喉嚨,將他手中長刀劈手奪過。
不大的院落中,牧青寒身形如電,遊弋在十幾個武藝高強的禁衛軍之中,卻是隻守不攻,不動聲色地朝院外移動。
就在他將要逃出去的那一刹那,隻聽牧青野怒喝一聲:“拿鐵鏈!”
瞬間,自四麵八方而來的手指粗的鐵鏈將牧青寒的手腳捆住,讓他動彈不得。
拚命掙脫了幾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親哥哥:“你綁我?”
“你若再你敢掙紮,朕不僅要綁你了。”牧青寒麵無表情沉聲說道。
牧青寒冷笑:“若我到死不同意這樁婚事,你是不是還要殺我?”
牧青野明顯被激怒了,他惡狠狠地盯著牧青寒,半晌,將袍袖要揮:“帶回朕的寢宮。”
“王子放心,朕一定給南疆也給公主一個說法。”臨走前,牧青野看著吉默道。
吉默躬身,朝他行了大禮:“小王多謝皇上!”
鳶月樓內,左思鳶坐在桌前,卻是心亂如麻,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
到了傍晚時分,才終於把嚴飛盼了來。
“左姑娘。”嚴飛神情格外嚴肅:“娜真公主沒事,可是,皇上把王爺關了禁閉了。”
左思鳶愣了愣,轉而苦笑:“我就說,那個噩夢肯定語言了什麼。”
“這些話本不該在下多嘴的。”嚴飛躊躇良久,才開口道:“但是最近的情況著實危急,左姑娘還暫避一避風頭為好。”
他暗示得委婉,左思鳶卻風輕雲淡地一笑:“嚴大人的意思我明白,青寒被困在宮裏,皇上和南疆王子下一步要對付的人便是我了。”
“姑娘冰雪聰明。”嚴飛朝她作了一揖:“在下相信,若是王爺在,肯定也會這麼說的,在下鬥膽,請姑娘跟在下回衡王府暫避。”
左思鳶眯了眯眼睛:“這是你自己的主意?”
嚴飛悶聲不語。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左思鳶輕聲說著,語氣卻分外堅定:“但我能躲一時,躲不了一世,說不定還會拖累到你,多謝嚴大人的好意,請回吧。”
嚴飛眼中微光閃動,還要說些什麼,茶香卻一把拉住他。
“我家小姐決定的事,就沒有更改的餘地,嚴大人,回去吧。”
左思鳶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又吩咐道:“茶香,去送送嚴大人吧。”
說罷,再也不看他們兩人,獨自轉身離開。
兩人走後,左思鳶找了處安靜的位置坐下,知道沒有真的鬧出人命,心裏微微鎮定了下來。
“小姐,門外有人找您。”周嫂子走了過來。
左思鳶起身,姿態從容地走到門前,卻見是周福海。
“周公公。”她微笑著頷首。
“左姑娘。”周福海麵無表情:“皇上在外麵馬車裏候著呢。”
左思鳶打眼一望,果真看見不遠處停著輛杏黃色的馬車。
知道避無可避,倒不妨從容應對。
她走了過去,在周福海的攙扶之下,上了馬車。
牧青野皇袍都沒換,端坐在馬車內,臉色隱隱發青。
左思鳶帶著笑先開口:“皇上,馬車內地方狹窄不便行禮,還望皇上贖罪。”
牧青野並不理會她隱隱的挑釁,吩咐車夫道:“趕車。”
隨後,便再無多言。
左思鳶坐在他對麵,心底默默感歎,不愧是皇上的座駕,不論是寬敞程度還是舒適度,都比她之前坐的那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摸了摸身下的坐墊,仿佛是鵝絨的,而且一點都不顛簸,難道這減震裝置在古代就有了?
牧青野陰晴不定地看著她,都什麼時候了,這女人還有心思研究馬車?
乘著夜色,馬車一路跑出皇城,跑到一片開闊的野外。
周圍嘈雜的人聲逐漸安靜下來,牧青野才開口:“知道朕為什麼帶你來城外嗎?”
“知道。”左思鳶輕快地回答:“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要想殺人滅口,當然得找隱蔽的地方啦。”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牧青野麵容陰翳。
左思鳶忙擺手:“不敢不敢,殺死我對您而言,就像踩死個螞蟻一樣簡單,隻不過皇上是明君,明君是不會枉造殺孽的。”
“這麼伶牙俐齒,難怪把青寒哄得暈頭轉向的。”牧青野毫不留情地諷刺。
左思鳶咧嘴一笑並無多言,權當是在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