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鳶看著傅慕竹,無奈一笑:“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你要我怎麼辦?離開這裏嗎?這是不可能的。”
傅慕竹眼神變得晦暗:“我就知道,想要說服你,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經關照過衛兵要對鳶月樓多加巡視,讓這裏白天黑夜都有人看守。”
“謝謝你,慕竹。”左思鳶真心感謝。
傅慕竹站起身來,先是欲言又止,複而淡淡開口:“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萬一有什麼情況,也不能都靠衛兵,一定想辦法找人通知我。”
左思鳶點點頭,朝他寬慰一笑:“我知道。”
“而且,這兩日盡量不要出門。”走到門口,他又回頭囑咐。
左思鳶心思淡轉,想了想便應道:“好,我知道了。”
送走傅慕竹,左思鳶長長出了口氣,心上好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
好不容易感覺日子有點盼頭,怎麼這事情一樁連著一樁呢?
深夜,鳶月樓外。
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隱匿在暗處。
“殿下,左思鳶好像歇息下了,要不要現在動手?”其中一個手下揚了揚手裏的鬆油。
吉默看著不遠處那扇窗子,如果此時他點個頭,那麼這整座酒樓就會被火海吞沒。
想起今天白天那雙靈動嬌俏的眸子,他卻突然有些猶豫起來。
想了想,他搖頭:“回吧。”
說罷,便兀自從兩丈多高的牆頭跳了下去。
手下們皆驚奇地麵麵相覷,自從他們跟了吉默,還從未見過能激發他一念之仁的人。
次日淩晨,天剛拂曉時分,左思鳶便從睡夢中幽幽轉醒。
因為傅慕竹的話,整整一夜她都陷在半夢半醒之中。
披衣下床,她緩步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看著剛剛亮起的天空。
周圍的一切是那麼安靜,但卻又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小姐……”
門外傳來茶香的聲音。
左思鳶挽了挽頭發,前去開門:“怎麼了?”
茶香帶著歉意,朝她欠了欠身:“後廚沒有多餘的菜了,我跟碧珠得去村子裏采購一些,今日恐怕不能服侍小姐梳妝了。”
左思鳶蹙了眉,問道:“這種事情不是一向讓小三去的嗎?”
“可是他最近忙著招人的事情,隻能我們兩個去了。”茶香解釋。
左思鳶點點頭:“那你們路上小心。”
考慮到傅慕竹的話,再加上人手不夠,左思鳶打算閉門謝客一日。
正當她剛要關上大門時,突然間闖進來個小廝模樣的人,見她便行禮:“左姑娘,我家王爺有請。”
左思鳶看著這個麵生的小廝,本能地警覺:“你家王爺?”
“這京城裏還有幾個王爺呢?”那小廝陪著笑:“王爺現在病著,最想見的人就是左姑娘了,叫您趕緊進去呢。”
左思鳶眼眸轉了轉,肅然問道:“那怎麼是你來?府中嚴飛大人怎麼沒來?”
小廝急忙應承著,從腰間摸出個牌子來:“是嚴飛大人囑咐小人來的,他還把腰牌給小人了,請姑娘過目。”
左思鳶接過那木牌,頓時,一股奇怪的香味直往鼻子裏鑽,緊接著,眼前一片模糊。
她心下警鈴大作,知道是上當了,然而此時手跟腳都已經不聽使喚了。
那小廝的臉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姑娘,咱們走吧?”
左思鳶眯了眯眼,努力扶住門框不讓自己倒下去,口中發出不具任何威脅的聲音:“來人啊……”
話音未落,她身子一軟,朝後倒了去。
再醒來時,她嘴巴已經被人塞住,渾身上下用麻繩捆著。
忍著幾乎要炸裂的頭痛,她屏住呼吸,靜靜聽著外界的動靜,馬上就意識到,她現在在一架馬車裏。
左思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著從車外的聲音判斷位置,外麵沒有人聲,車子又顛簸地厲害,很顯然,她已經離開京城了。
頓時氣急攻心,左思鳶狠狠一腳踹在車壁。
這時,隱隱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頭兒,裏麵的人好像醒了。”
“不管她,快點趕路,那邊還等著要人呢。”
左思鳶皺了眉,卻怎麼也想不出他們口中的‘那邊’到底是哪邊。但聽那兩人的話,她可以暫時安全一段時間了。
也罷,反正逃是逃不出去的,不如趁此機會好好睡一覺,保存一下體力,再作打算也不遲。
索性閉上了雙眼,隨著車子晃悠的弧度,左思鳶逐漸沉入夢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