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沒有如果(2 / 2)

“時七。”傅慕竹一貫沒有弧度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你這樣於我太不公平了。”

左思鳶貝齒輕咬下唇,抬頭望向帶雪的樹枝:“感情就是這樣的,我已經有了青寒,所以對不住了。”

說完,她轉身欲走,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身後傅慕竹再次開口。

“所以你還是選擇牧青寒,選擇了大穆宮廷對嗎?”

“隨便你怎麼說吧。”左思鳶低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繼續朝前邁去。

“如果我先青寒一步遇見你,你會選誰?”傅慕竹清朗的聲音陡然揚起,語氣之中帶了三分焦急:“畢竟從一開始,你認識的就是傅慕竹,而非牧青寒,對嗎?”

左思鳶的身影頓了頓,半晌,她微側過臉去:“我還是會選青寒,況且,沒有那麼多如果。”

話音剛落,她便加快腳步走進鳶月樓中,不再理會傅慕竹。

“把門關上。”

回到鳶月樓,左思鳶頭也不回地吩咐。

周小三猶豫了一秒,她的語氣便強硬了幾分:“關上!”

隨著落鎖的一聲響,左思鳶坐在桌前,眼中無限落寞。

說出那些狠絕的話實非她的本意,但如果任由傅慕竹跟自己不清不楚下去,她就很有可能會傷害青寒。

也有可能更糟,會失去牧青寒。

她無法想象日後的生活裏沒有那個劍眉星目笑聲清朗的少年。

這夜,左思鳶躺在榻上,卻久久未能成眠。

而與此同時,在端王府裏。

牧青寒一手執劍,一手端著個青玉酒壺,在月光下不知疲倦地練劍。

三尺青鋒,在他手裏舞得滴水不漏,劍刃劃過晚風,帶出蕭瑟的悲鳴。

他的眼睛也是微紅著的。

“嘩——”地一聲,隻見寒光一閃,牧青寒的劍鋒劃過一株槐樹,下一瞬,整棵一尺粗的槐樹被攔腰砍斷,轟然倒在地上!

無數落葉被風帶起,紛紛落在他的身上,牧青寒索性倒在樹幹上,抬手舉起酒壺,琥珀色的酒液順著壺口傾瀉,落入他口中,也浸濕了他胸前衣裳。

“王爺!”

駐守在院外的嚴飛聽到響動,急忙趕了回來。

牧青寒帶了幾分醉意,懶洋洋翕動眼眸,掃他一眼:“拔劍吧。”

嚴飛不動。

“我叫你拔劍!”牧青寒語帶薄怒,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拿劍指著他腰間劍鞘:“咱哥倆好久都沒有過過招了。”

“王爺你醉了。”嚴飛不動聲色地說道。

牧青寒頓時火冒三丈,舉劍就刺,招招逼向要害,嚴飛隻退不進,身形利索地閃過他每一招攻勢。

終於,嚴飛被他逼至牆角,“唰”的一聲,鋒利的劍刃發出一聲輕嘯,直逼嚴飛的喉間!

他飛快拿起劍鞘,格擋在身前,結結實實攔下一招。

青銅的劍鞘,險些被牧青寒的劍刺穿。

“好小子。”牧青寒酒意清醒些許,嘴角勾起笑意:“我還以為,就算我殺了你,你也不會拔劍的。”

嚴飛沒有回答,反倒看著他問:“王爺,屬下有條計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計策?”牧青寒劍眉一蹙。

嚴飛平靜道:“能讓左姑娘跟你重歸於好的計策。”

牧青寒一愣,嗤笑一聲:“你?”

嚴飛神情淡淡地注視著他,終於,牧青寒忍不住好奇,又問:“你能有什麼辦法?橫不能用繩子把她捆了,關在王府裏吧?”

以他對嚴飛的認知,這是這個莽漢所能想出的唯一方法了。

聞言,嚴飛嘴角微動,附在牧青寒耳畔,低聲輕語幾句。

牧青寒的表情又狐疑轉為驚奇,又從驚奇轉為讚歎,他聽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還能用這種方法?”

嚴飛有些難為情道:“雖說這法子比較奸詐一些,但這是能讓左姑娘來的唯一辦法了。”

牧青寒眼中燃起希望之光,朦朧的酒意登時全部醒了,他一把勾著嚴飛的肩膀:“怎麼平時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啊?”

嚴飛神情有些不自然:“屬下隻是想,如果屬下是王爺您的話,會如何做……”

“不錯。”牧青寒對這個木訥的手下刮目相看,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不過你怎麼突然開竅了?難道說你有了……”

“沒有沒有。”嚴飛渾身神經緊繃起來,急忙與牧青寒拉開距離,跪在地上:“如有得罪,還請王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