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真,你好歹是南疆公主,怎麼言語舉止,如同市井上的潑婦一樣?”牧青寒微微皺起眉頭,一句話裏沒有給娜真留半分情麵。
“不知公主為何要到這鳶月樓來,我原本以為已經和公主說得足夠清楚了。”
牧青寒的臉上並無半分情緒,聲音冰冷得陌生。左思鳶還沒見過這樣的牧青寒,有些詫異地偏過臉去,看了牧青寒一眼。
這樣的牧青寒,暈黃的燭火光亮打在他俊美的側臉之上,他皺起的眉頭隱隱露出幾分不耐,倒有了些身為王爺的貴胄氣。
見牧青寒對自己如此冷漠,娜真僵硬了身子,心中竄出一團火氣,指著左思鳶道:“青寒哥哥,你果然是因為這個女人才不肯娶我的?為什麼?我們自幼認識,南疆的好兒郎那樣多,我一個也不要,苦心等著有來大穆嫁給你的機會。你從前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為什麼現在這麼無情?”
嘖。
這場麵有些似曾相識,倒像是前世裏街頭上見過的兩女爭一男的場麵。左思鳶對他二人的過往一概不知,此時竟有些看好戲的心思,隻是看娜真那憤恨的目光,自己若是下去,恐怕要被她撕成碎片。
左思鳶那日同她說和牧青寒沒有什麼,自是因為她以為娜真同牧青寒有什麼,且覺得自己和牧青寒並沒有什麼可能。
可是那日茶香的一番話倒是提點了她,細細想來,她這些日子對牧青寒,終究是和別人不同的。
可若是他和李端一樣,一麵和旁人柔情蜜意牽扯不休,一麵又對自己做出癡情樣子,那也枉費了左思鳶苦苦下的一番決心。
因此,左思鳶思量一番,而是再探看探看。
兩個人的相處裏頭,左思鳶覺得最忌諱的就是先對對方交了底,讓他肆無忌憚起來。
“衡王殿下果然如此?”左思鳶淡淡開口。
“時七。”牧青寒鄭重地看了左思鳶一眼,而後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你等等,我跟她說一句話。”
左思鳶點點頭,她看向娜真,見她一張臉都哭花了,卻偏偏擺出一副倔強強硬的樣子,心裏竟然生出幾分同情。
“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與我無關。隻是,娜真公主,那日在密室之中說的話,我沒有半句虛言。”
左思鳶撂下這句話,便轉身準備上樓。她向茶香招了招手,茶香被那鞭子嚇得仍有些心悸,未緩過神來,見左思鳶招手,便跟了上去。
二人向樓上走去,左思鳶餘光之中,見牧青寒走下樓梯,往娜真那裏去。
“你去聽聽他們說了什麼。”左思鳶低低出聲。
“啊?”茶香一時未反應過來,印象裏頭,左思鳶甚少知會自己做這類事情。聰明如茶香一下子反應過來,她朝左思鳶擠眼一笑,“知道了,小姐,放心吧,交給我。”
過了一會,茶香鬼鬼祟祟地推門進來,見左思鳶倚在小幾上頭捧著一卷書,“喲”了一聲:“小姐這時候還看書呢?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可看得下去?”
這朝代的書所用的是繁體,與左思鳶從前識寫的難免有些不同,她這些日子隻要空閑下來便抓本書來看看,雖有些吃力,但日子久了,也就大概明白是些什麼字。繁體和簡體總是有些相似之處的,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
隻是這會,她抓本書不過是順手而已,哪裏看得下去。
見茶香一臉笑意,不知怎的她心裏也豁然開朗起來,對茶香笑道:“我為何看不下去?”
“小姐可別在這時候用功了。”茶香一把抓過左思鳶手上的書,笑道,“小姐就不想知道我聽來了什麼?”
“你莫非還敢不告訴我不成?”左思鳶順手敲了一把茶香的額頭,抬起頭來,以眼神示意茶香快些開口。
茶香輕咳一聲,故弄玄虛地搖起腦袋:“實在是不巧,小姐,茶香方才貓在角落裏,被那個娜真公主身邊的婢女瞪了回去,灰溜溜地跑回來了,什麼也沒聽見!”
見茶香跟自己賣關子,左思鳶也故意沉下臉來,對她道:“這樣麼,我竟然養了這樣沒用的丫頭。”
她大聲歎了口氣:“簡直糟蹋了每月的月錢銀子。”
聽左思鳶這樣說,茶香有些惱,腮幫子氣得鼓鼓的:“小姐太看不起我了,我剛才跟你鬧著玩呢!我剛才啊,聽見那衡王殿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