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竹一直都知道自己又一副好皮相,也習慣了人們一直盯著自己瞧。難得見著一個隻有驚豔,卻不含一絲貪戀的人,傅慕竹倒是起了一絲的興趣。
“姑娘還好麼?”又問了一遍,語氣溫和了不少。
左思鳶將不小心染上的灰塵拍去,對著傅慕竹擺了擺手:“多虧大人幫忙,小女子並無大礙。”
傅慕竹急著要去與皇帝上稟,不好在此多耽誤時間。見左思鳶手上似是有擦傷,抬手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了她:“方才人多,姑娘應是受了傷。本官有要事在身,無法陪同去醫館,還請姑娘接了這銀錢,算作賠償。若是銀錢不夠,姑娘可來城中丞相府尋我。”
木檀抬手想去接,卻被左思鳶攔住了:“多謝傅大人關心,隻是小女子跌倒本就是不小心,與傅大人卻是無關的。何況我並不大礙,就不勞傅大人破費了。傅大人有要事便快些去忙吧,莫要耽擱了。”
傅慕竹伸出的手一頓,下一刻卻是直接將荷包扔在了左思鳶懷中,轉身就走。
遠遠順著風傳來了他低沉的聲音:“姑娘今日跌倒也有我五分責任,荷包中銀兩不多,權作賠償,姑娘還是莫要推辭了。”
左思鳶愕然看著這人自說自話將荷包扔在她手中就走,感受到周圍小姑娘們嫉妒的眼光,她隻覺得手中的荷包就像個燙手山芋,恨不得隨手扔給誰才好。
匆忙用袖子遮住了臉,左思鳶抬手一把拉住還在花癡的木檀快步離開了城門口這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兒。
等到走出了人群,左思鳶總算鬆了一口氣。看了眼手中金絲繡線的荷包,感受到其中沉甸甸的分量,左思鳶哀歎了一聲,整個人肉眼可見萎靡了下去。
兩個人混混沌沌回了家,就見茶香早已經在門口等候。
茶香眼尖,一眼就看見左思鳶手上的擦傷,又見她後背裙擺竟沾了不少髒汙,臉色大變,忍不住埋怨木檀:“小姐出門都是為了接你,你怎麼還連累了小姐受傷呢?”
木檀剛從傅慕竹的美色中回過神就聽見茶香的埋怨,心下委屈,忍不住開口反駁:“明明是小姐不小心,若不是我引來了傅大人的關注,還不知道小姐要受多少傷呢,怎麼能怪我呢?”
茶香見木檀還反駁,更是氣急,指著木檀就道:“若非為了去接你,小姐又怎麼會去城門口?又怎麼會受傷?說到底,還不都是你的原因!”
木檀不服氣,漲紅了臉還想說什麼,卻被左思鳶按住,隻好憤憤停了嘴,心中卻猶有不甘。
“好了好了。”輕拍兩下木檀算是安慰,左思鳶柔聲對著茶香解釋:“這事的確不能怪木檀,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我也沒受什麼傷,茶香你就別怪她了。”
隨口將之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左思鳶突然想起了之前出門的目的,有些懊惱:“我還想著要買些米麵回來,這下可晚了。”
茶香聽她說沒事,心中稍稍鬆口氣,又聽她還惦記著那點米麵,埋怨道:“小姐都受了這麼大委屈了,怎麼還想著那點東西呢!米麵什麼的等明日叫大柱二柱去買就是了。按我說,小姐今日就不應該出這個門!”
好笑地看著茶香這樣子,左思鳶抬手拍了拍她,總算將這小辣椒安撫了下來。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周嫂子冷不防開口,一下子點出了問題:“所以今日在城門口幫了小姐的是傅慕竹,那之前那個自稱傅慕竹的男人,又是誰呢?”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左思鳶想起之前那個總喜歡和她逗趣的男人,心下一陣抽疼。沉默半晌,她輕輕歎了一聲,對房中眾人道:“無論他是誰,都與我們無關了。日後若是你們見到他,隻當不認識此人吧。”
到底是之前牧青寒留下的印象太好,便是左思鳶如此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卻還是有人忍不住幫他說話:“可是之前他也曾幫了咱們,何況之前的事情來看成英郡主似乎十分忌憚他,想來此人身份定然不低。看在之前的麵子上,小姐還是莫要記恨他了。”
左思鳶掃了眾人一眼,有人聞言點頭,有人猶豫,但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在考慮。
其實左思鳶也明白,把他當做陌生人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是她更清楚,他們兩人身份差了這麼多,終究也隻能成為陌路人。
沒有再說什麼,左思鳶隻揭過這一話題,到底如何,隻等將來再見了牧青寒再說。
這段時日左思鳶的銀錢也攢的差不多了,若是加上傅慕竹之前給的那些倒是正好湊夠了買酒樓的錢。
和家中的幾人商量了幾回,左思鳶決定先用了傅慕竹的銀子,算作他也入了一份股,隻等將來酒樓賺了錢便給他分紅。
隻是找酒樓這事兒,卻並沒有左思鳶想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