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看都驚呆了:“五十四萬?”今天到場的都不是大款,參加一次競拍都得盤算好久,誰料到雞窩裏飛出了一隻金鳳凰,竟然有一個大款在這裏,舉牌子眼睛都不眨一眨,真讓人開了眼界!拍賣師興奮地喊道:“好,有人舉牌了,五十四萬,有沒有人競拍?有沒有?一,二,三,成交!”隨著拍賣師一記響亮的槌聲,二十五號文物有了買主。
中年人競得二十五號仿製品,帶著兩個助手,開著本田轎車離開了。他們沒有發現,現場也有兩個人,開了一輛普通轎車跟在他們後麵,遠遠看著中年人進了桑老板的別墅,兩個人才悄悄離開……
5.大有玄機
一個月以後,某飛機場出入境檢查處,桑老板和林老板各自從包裏取出物品,交檢查人員檢查。檢查員查看物品登記表,有一欄寫著:“宋代哥窯八方貫耳瓶兩隻,仿製文物,有拍賣行的拍賣證明書。”檢查員檢查之後,對桑老板、林老板說:“請你們到辦公室來,有些問題要澄清一下。”
他們走進辦公室,見兩個警察在等著他們,其中一個就是宋所長,宋所長笑著說:“哦,桑老板,好久不見了。”
看到宋所長,桑老板有點不自在,但還是點著頭說:“哦,你是……宋所長,老朋友了,你怎麼在這裏?”宋所長說:“我等你呢。”桑老板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嗨,宋所長開玩笑了,我一個老百姓,怎敢驚動你的大駕。”宋所長說:“沒錯,我正是等你的。你這兩隻仿製的宋代哥窯八方貫耳瓶,有一隻是二十五號拍賣品,其實它不是仿製品,而是真品。”
桑老板嘴巴張得大大的:“真品?宋所長不要嚇唬我了,如果是真品,那可是價值連城啊,我這一輩子還沒有緣分見一見呢。”
宋所長臉一沉:“別演戲了,桑老板,你很清楚它是一件真品,要不,你會委托別人替你出價五十四萬把它買下來?”桑老板低下頭說:“宋所長,我認罪,我認罪,我想把它買下來,帶到國外,當作真品賣出去,狠狠賺一筆,我有罪。”
宋所長笑道:“你太狡猾了,想避重就輕啊,你要是真的這樣幹,我們就不管了,也管不了,遺憾的是事情不是這樣。這隻真品宋代哥窯八方貫耳瓶,前年拍賣會上被一位民間收藏家花八千多萬元競得,可是,剛到手兩個月,就被人盜走了,確切地說,被人用仿製品調換了。”
桑老板強硬起來,反問道:“被人調換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別跟我口羅嗦了,我還要趕飛機呢。”宋所長說:“你還趕飛機?你們已經從乘客名單裏麵被劃去了。至於說真品被盜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這就告訴你……”
原來,那個真品宋代哥窯八方貫耳瓶是桑老板讓人盜走的,因為在國內賣不保險,而且國外比國內更值錢,於是,桑老板就想把它賣到國外。可是,這樣的真品,無法通過出入境檢查這一關,於是桑老板就想了一個主意,把真品混在仿製品裏麵運送出去。可是桑老板得到消息,真品的買主發現寶物被偷,已經報案,這樣一來,出入境檢查站也會得到通報,一定會加強防範,不讓這一珍貴文物出境,怎麼辦?於是,桑老板費盡心機,策劃了這麼一個方案:他故意不去續辦文物複製批準文件,並希望被警察發現,將仿製品沒收,而他將真品混在裏麵,然後趁拍賣的機會買回來,這樣,真品就披上了一件合法的仿製品外衣,可以堂而皇之地帶出國了。
宋所長彈了彈煙灰,說:“可是,怎樣才能讓仿製品和偽裝成仿製品的真品被沒收、拍賣呢?必須有人報警才行啊!你們自己報警,讓警察來抓自己,那有違常理。於是,你就選中了張二林,當著他的麵,故意說自己出售假文物,然後將他開除,目的就是激怒他,讓他報警。不料節外生枝,張二林自己把仿製品搶走了,因為你的真品也在裏麵啊,所以你一下子就急暈了。一直到仿製品被我們找回,一切才按照你的計劃進行。於是,你的真品、仿製品順利地被我們扣押、拍賣,你的委托人也順利地在拍賣現場競得了真品。”
宋所長“嘿嘿”一笑,接著說:“讓你沒有料到的是,我們也設了一個‘局’。通過鑒定,我們在你那批仿製品裏麵找到了真品,為了引你上鉤,我們故意把那件真品當作仿製品拍賣,但是標出了高價。如果不知道那是一件真品,誰都不會出五十四萬購買,可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委托他人替你拍下了……”
桑老板額頭冒汗,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宋所長見狀,掏出手機,撥打著電話:“喂,是120嗎?請你們馬上到機場來,有人高血壓發作了……”
隻因多看一眼
徐嘉青
1.黃昏凶案
明朝萬曆年間,有個叫周世臣的皇親,他祖父的姐姐是明憲宗的生母,在憲宗為政時,他們周家可是顯赫一時。到了他這一輩,雖然皇親的身份顯得不那麼尊貴了,但好在餘威猶存,他借此受皇帝欽封為錦衣衛帶俸指揮一職。這個官職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好在平日也沒啥具體活兒,無非就是領著幾個手下到街上轉轉,維護社會治安。周世臣的老婆早年去世,後來他沒有續弦,跟一個叫荷花的侍妾住在祖上傳下來的一幢院落裏,平日裏有個仆人負責開門鎖門,打掃院落。周世臣雖說是皇親後代,卻沒染上啥惡習,幹起事來兢兢業業,閑暇時候舞槍弄棒,倒也有幾分真本事。
這天,周世臣辦完差事回到家中,剛把外衣脫掉,就高聲叫道:“荷花,快給我倒杯水來,忙了一天,連水都沒顧得上喝,渴死我了!”
侍妾荷花聞聲,立刻端著杯水走了進來,把杯子放到桌上,說:“老爺,這幾天累壞了吧?”
周世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說:“可不是,先帝尚未安葬,治安也抓得緊,有時候連喘口氣都不得。”
兩個人說著話,荷花動手把飯菜擺放到餐桌上,碗筷杯碟擺好後,他們就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荷花收拾了碗筷,跟周世臣早早就上了床。
剛躺下沒多久,忽然聽到“嘩啦”一聲響,緊接著院子裏就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周世臣一骨碌跳下床,走到窗子前,隔著窗子向外一望,借著星光,隻見院子裏來了七八個蒙麵人,手裏提著明晃晃的刀劍,為首的一人則是提著把板斧。
一看對方來勢洶洶,周世臣就知道來者不善。不容多想,他連忙折轉身,返回到床邊,吩咐荷花鑽到床底下躲起來,而他則抓起了平日習武用的一根棍子。這邊他剛打算衝出去,那邊那幾個蒙麵人已經撞開房門,衝到了屋子裏。為首的蒙麵人一看周世臣,衝著他晃了晃手中的板斧,獰笑著說:“識相的,把金銀交出來,還能讓你留條活命,不然爺爺這板斧可不是吃素的!”
周世臣身為武將,哪裏肯聽他這套,仗著滿身的武藝,更是不屑,隻見他把手中的棍子一晃說:“大膽強盜,也不打聽打聽,你周爺爺是幹啥的,敢在我頭上動土!”那人一聽,就不再言語,把手中的板斧一揮,低聲叫道:“兄弟們,一起上!”
二話不說,雙方就打鬥在一起。要說周世臣的功夫確實不錯,無奈對方人多,而且手中的刀劍甚是鋒利,一不留神就被對方一劍劃傷了胳膊,疼得他一哆嗦,手中的棍子就滑落到了地上。為首的強盜一看,一個箭步跳了過去,舉起手中的板斧,朝著周世臣頭頂劈了下來。周世臣正想著如何把棍子撿起來,猛然感覺頭頂上一陣惡風襲來,再想躲避,為時已晚,被劈個正著,人一下就翻倒在地,當場死了。
為首的強盜踢了一腳周世臣的屍首,惡狠狠地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這是咎由自取,怪我不得。兄弟們,搜,把家裏值錢的東西找出來帶走。”
幾個人“呼啦”一下子散開了,翻箱倒櫃,把周世臣積攢下來的幾百兩銀子翻了出來,而後帶上銀子逃之夭夭。
再說床底下的荷花,聽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嚇得她渾身瑟瑟發抖,捂著嘴巴才算沒有叫出聲來,好在強盜來去匆匆,並沒有搜查床底下,她這才躲過一劫。等到強盜走遠了,她戰戰兢兢地從床底鑽出來,摸索著把燈點著,一看躺在地上的周世臣,頭被削去了大半個,她尖叫一聲,從屋子裏跑了出去……
2.求助家仆
荷花穿過庭院,走出了家門。這個時候又該去哪兒呢?荷花平日裏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家裏做點家務,閑暇時做做女紅,家裏遇上了這麼大的事,腦子也亂了分寸,根本想不起來首先要去報官,她先是想到了周家的家仆。
這周家家仆平日裏就住在院子門口的一間偏房裏,昨天他向周世臣請了假,說家裏有事情,晚上就不能過來了,其實他家距離周家也沒多遠,穿過兩條街就是。荷花記得家仆家的位置,就匆匆忙忙跑過去,拍打起門環來。周家家仆很快開了門,一見是衣冠不整、滿臉驚恐的荷花,驚訝地問:“夫人,你怎麼來了?”荷花流著眼淚,戰戰兢兢地說:“老爺被強盜闖進家裏來殺死了。”一聽這話,家仆嚇了一跳,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夫人,你說什麼?”
荷花一把抓住了家仆的胳膊,說:“你快點回去看看吧,老爺真的是被強盜殺死了。”她又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家仆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聽錯,連忙把荷花讓到屋子裏,正當他思忖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大亂,有人高聲叫道:“有人嗎?”周家家仆忙在屋子裏回答道:“有!”那人又喊道:“我家指揮使張大人在此,趕快出來叩見。”
這家仆剛想出去,旁邊有人說道:“老哥,我可不能跟你出去啊,你記好欠我的肉錢可得給了。”
家仆這才想起來,家裏還有個討要欠賬的盧屠戶呢!周世臣家裏每次吃肉都是去他那兒買,稱好斤數算好價錢後記到賬上,隔三岔五家仆就去清一次賬。前一段時間事兒多,就忘記清賬了,沒想到盧屠戶竟然跑到自個兒家裏討要了。他們正說著這事兒,誰知道這邊荷花就叫門了,還沒有把荷花安置好,外麵又有人叫他,一來一回就把盧屠戶還在這茬給忘了。
家仆認真地說:“盧老弟,我家主人可不是欠賬不還的人,我更不會拿著錢不給你,你放心,等把眼前這事兒處理完,我就把錢給你,少不了你一個子兒!”
盧屠戶沒有接他的話茬,說:“我害怕見當官的,就先到你床底下躲一會兒。”說完,盧屠戶“哧溜”一下就鑽到了床底下。周家家仆一笑,嘀咕道:“就這德行,不知道平日裏咋殺的豬呢!”
有了和盧屠戶這麼一番對答,周家家仆出去就慢了點,等他來到門外後,外麵的人已有了幾分不悅,說:“你就是周家家仆吧?”
家仆點了點頭,這人埋怨說:“你到底是咋的了?咋這麼磨磨唧唧的?這是我們指揮使大人,有話要問你,還不上前施禮見過!”
這指揮使名叫張國維,負責領人巡邏周世臣家那一方的治安。荷花這邊還沒有跑出去找家仆,就有聽到周家打鬥聲音的鄰居跑出去報了官,恰好半路遇到張國維領人巡邏,就把事情一說,張國維匆匆忙忙就領人去了周家,此時強盜已經跑掉,他查看完現場後,就斷定這應該是仇殺。他打算找周世臣身邊的人查問情況,可這一問,才發現周世臣的侍妾荷花不在家,家仆也不在,於是向鄰居問清了家仆的住處後,這才領著人趕了過來。
張國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周家家仆,然後問道:“你家主人被人殺死了,你可知道此事?”家仆說:“知道,我家夫人荷花剛才來我家,說了此事,我正準備報官呢!”張國維一聽,把手一揮說:“我看你值得懷疑。”
周家家仆連忙辯解說:“大人,我家主人待我不薄,再說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啊!”
張國維不再理他,把手一揮說:“到屋子裏麵搜,看有沒有同夥!”
很快,衣衫不整的荷花從屋子裏被帶了出來,那個前來討賬的盧屠戶也從床底被拽了出來。張國維看了看荷花,臉上露出了一絲奸笑,說:“把他們三人都帶走!”
3.屈打成招
回到衙署後,張國維稍事休息,就對三個人逐個展開了審訊。張國維的推測是:周家家仆、盧屠戶合謀,串通荷花,殺了周世臣,劫走了錢財。對張國維的懷疑,不論是周家家仆、盧屠戶還是荷花,都矢口否認,可張國維哄騙他們說:“這隻是一種猜測,不過事情確實如此之巧,不由我不這樣推測。你們先在這上麵簽字畫押,完成一道程序後,明天就會有刑部的大官親自審問,你們有啥就說啥,如何?”三個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個騙局,就聽信了張國維的話,在上麵畫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