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鯤鵬盡管已喪失了全部修為,但全身仍舊被一層場域籠罩,越是靠近越是感到壓抑,連呼吸都成為一件難事,道一等人攀附在它的肋骨上,正忍受著這種痛苦,當然與死亡相比,這待遇還算得上好了。
“尋找機會奪取那艘戰船吧。”道一凝重道,若是鯤鵬再次沉入黑海,他們又得麵臨無處可立足的局麵,遲早得累死。
而戰船上的所有人此刻瘋狂灌入靈能,整艘戰船散發出淡淡的墨綠之輝,如漆黑中的螢火蟲,速度飛快,幾乎化成了一條光束。
然而與鯤鵬相比還是差了一點,距離逐漸被拉近,那墨綠的光輝猶如標靶般更加顯眼,再來上數次魚躍,恐怖而巨大的頭顱已然能清晰看見。
嗚嗚!
鯤鵬發出古怪的嘶吼,似悲鳴,大嘴一張一吸,黑海倒灌,那架勢仿佛要將整片黑海吞盡,待到極限時猛然噴出一道山嶽大小的水箭,正中戰船。
船身都被衝擊得凹進去了一點,但依然無損,其材質堅硬而通靈,用以鑄造神兵必是上佳的材料。
戰船雖無礙,人卻遭遇大難,護身龍角也承認不住水箭的壓力爆碎開來,玄都子還沒來不及心痛便被衝起,差點墜入了黑海。
其餘人等就沒那麼幸運了,或是沉屍於黑海,化作枯骨,或是跌坐在船上形同九十多歲的老人,沾身的海水掠奪了他所有的生命之能,或是直接被水箭射中,直接炸碎剩下一團血霧。
本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修士隻剩下寥寥數人,無助地看向赤亥與玄都子,二人麵色陰沉了不少,要帶著所有人逃生看來是不可能了。
“走!”赤亥低喝,距離陸地沒多遠了,他有足夠的把握脫險。
二人跳出了戰船,腳下突然多了一枚銀梭,如炮彈般爆射開去,疾如閃電,眨眼便不見了人影,遠遁而去。
“狗東西,又拋下了戰友。”
“咀咒他們一輩子不舉!”
道一可惜地搖頭,還想借鯤鵬之手除敵,這兩個家夥身上的寶貝真是層出不窮,關鍵時刻發揮的妙用不可言喻。
戰船可謂無主,道一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大叫道:“你先帶他們下去。”自己卻如猿猴般在鯤鵬身上攀爬,往著頭顱的方向躍去。
他清楚不阻止鯤鵬行凶,眾人逃到了戰船上隻不過是等死而已,還不如奮力一搏。
嚴武也不多說,吃力地抓起六人,從沒試過踏空步用得如此艱辛,仿若上千斤的枷鎖纏體,才走了沒幾步幾乎要脫力,牙關都咬得出血。
對付如此龐大的怪物,100個道一都不夠它塞牙縫,更別說要滅殺它,隻有攻其弱側,正是那對冷漠的灰目。
兩種聖力糾纏,如奔騰的大河在體內流轉,精氣神已積蓄到頂點,神性與魔性並行,雙目綻放出璀璨的芒,或熾熱如烈日,或陰冷如寒月,屬性雖相斥卻有一種完美的平衡感,仿佛這樣才是完整的生命體。
神魔印拍出,聖力浩蕩,灰白的眼球迸裂,漿液爆射,還未沾身便被暗金火炎蒸幹,黑血自創口內流淌而出,鯤鵬吃痛,嗚嗚個不停,狂暴地扭動著身軀,骨翼瘋掃,怒濤洶湧,浪嘯衝天,宛若整片天地都得承受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