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前因(一)(1 / 2)

號稱與天齊高的祭神峰在這茫茫無際的神跡山中已傲然聳立了無數個春秋。

神跡山連綿萬裏,跌宕起伏,共有八百多座大小山峰,其中十八個峰頭上居住有人,守護著山中的一件神物——女媧之淚。這些守護者被塵世中人稱為神族。

傳說創世神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力竭而亡,死後身軀化為日月星辰,山川河嶽。這上接天宇,下通九幽的神跡山便是盤古大神的頭顱所變。而祭神峰更是得天眷顧,靈氣充盈整座山峰,乃是神族一脈的無上聖地。

祭神峰直入蒼穹,隻與白雲為伴,天下間再無他山能與之比肩。峰上四季冰雪覆蓋,卻又因靈氣庇護,冰雪上盛開著一種七彩荼靡花,如夢似幻,常年不敗。神族一脈在峰頂上以萬年寒玉修建了座長寬均有數十丈的祭神台,台上再用玄石雕刻了一尊十餘丈高的創世神石像。每年最後一日,各峰首座均要率領門下精英弟子前往拜祭,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私自上峰。

神族18峰首座為免褻瀆大神,更每人在山峰腳下設置了一道極厲害的結界。18脈首座任何一人都有翻天覆地的莫大神通,在這些結界守護下,無論神脈妖族﹑飛禽走獸都概莫能入。上萬年間,隻有創世神像予然一身,以風雪為伴,獨立於此蒼茫之間。

天涯此時倚靠在創世神像的腳上,抬頭望天,神情似那輪正高懸夜空的圓月,清冷而又孤獨。

亙古未化的冰雪在月亮下反射出如水的光芒,映照得整個祭神台有如白晝。便是這尊高十餘丈的石雕創世神之像的神態都清晰可見,他一手握拳,一手高舉柄丈餘的石斧直指天空,雙眼圓睜,怒視蒼穹。

有風吹過,如刀割裂長空。漫天七彩的荼糜花紛紛揚揚,灑滿天涯全身。他慢慢伸指掂過空中飛舞的一朵荼糜花,仔細看了看,低低說道:“若知終有花謝時,又何苦昔日花開燦爛,荼糜花,你,可曾有過悔意?”說完,眼中有紅芒微微一閃,指間的荼靡花無聲無息地化為了粉末。

隨著一聲尖嘯,一支斷臂突然快速地飛向天涯身前。他驀然回首,斷臂與眼光方一接觸,猛地爆開,化為了一團血霧,隨即消散於狂號的疾風之中,不留丁點痕跡。

天涯低下了頭,數十丈寬的祭神台地麵上全無冰雪,畫滿了一個個豔紅的奇異符號。這些符號似乎是由鮮血凝成,空氣中充斥著種濃烈的刺鼻腥氣,令人嗅之欲嘔。他卻神色如常,默默看了半響後,緩步走到祭神台的邊緣。

祭神台下正在進行著一場異常慘烈的搏殺。

一輪冷月下,地上斷肢殘骸遍布,足有數千之多。原本潔白的冰雪盡被鮮血染紅,台上台下,猶如天堂地獄之別。尚在舍命搏殺的仍有上千人,分為兩方,一方似乎想攻占下天涯所站的高台,而另一方正在全力攔截。無數法器閃爍著各類光彩呼嘯來去,眾多奇術異功發出種種不同聲響。整個祭神峰上,時時有人倒下,慘叫連連,不曾停息。

這廝殺的兩方裏,進攻的一方人數遠多於防守之人,但防守的一方卻全不畏死,他們與對手有異的是每人嘴裏都長著兩隻長長的獠牙,所有人的獠牙上都沾染著血跡,被對方擊倒,隻要不是被打得粉身碎骨,或是被斬斷了頭顱,過得片刻便又從地上翻身而起,再次加入戰團。而他們每打倒對方一人,必定上前用獠牙插入對手身體之中,扯下一大塊血肉,然後對月長嘯,狀若瘋癲。

進攻的一方雖是人數占有優勢,但隻要有人被咬過,即便是屍體,片刻後竟然搖搖晃晃地站起,向原來的同伴發起攻擊。如此此消彼長,再過段時間,人數的多寡必將逆轉。隻是這進攻的一方卻也勇悍無比,雖明知這戰有敗無勝,卻無一人後退,人人舍生忘死,隻想搶上傲然立著天涯的祭神台。

一片烏雲飄過,遮住了月亮,天地間突然一暗,天涯望向天際,若有所待。

數分鍾後,烏雲飄走,空中再次現出那輪圓月,隻是原來白色的月這時竟然展現的是種淡淡的紅。與此同時,祭神台上滿地的血符開始漸漸發亮,就如與那月亮遙相呼應。

“赤月,赤月出現了!”祭神台下交戰的雙方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手,大聲喊叫。進攻的那一方語聲驚恐,神色間再沒有方才無懼生死的豪氣,而守護的人卻是一片歡呼。

天涯望著進攻一方正惶惶不安的人群,淡淡地道:“赤月即將來到,你們尚有最後一次機會……”他用手指了指守護祭神台的人:“讓他們咬上一口便能逃過此劫。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他話才落音,天際那邊亮起一道白光,這光來勢極快,幾乎眨眼間便出現在祭神峰上,光芒收斂後,現出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道人。這老道人從空中落入進攻祭神台的那一方人群之中,然後盯著天涯,一言不發。

天涯默默迎著老道人的目光,半響,他輕輕歎息一聲,雙腿一曲,跪了下來,低頭叫道:“師父。”

白發老道人嘴唇微顫:“天涯,你回頭吧,為了隻小狐精,你真要與天下所有生靈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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