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船跑的不是常規航線嗎?”廖婉玗聽完張鼎雲的話,完全不敢相信,“怎麼會有海盜?”
張鼎雲在電話那邊露出無奈的語氣,“船是在日照港附近被劫持的,一個鍾頭之前那邊聯絡過地麵,之後就沒有音信了。”
廖婉玗想起謝澹如的那批“土布”,這一切是個巧合嗎?
往天津去的船是客貨兩用,那批“土布”也就在她腦海中閃了一瞬,剩下的注意力,就已經被轉移到船客身上去了。
“既然是挾持,有提過什麼要求嗎?”她雖然不管理船運方麵的事情,但她知道,那艘被劫持的船,在滿員狀態下,會有三百七十六位客人和六十名船員。
張鼎雲沉默了兩秒鍾,“他們要所有的貨物,並且,要求我們按照一個人質十萬元的價格贖回。”
這下連廖婉玗都沉默了。
船上的貨物全部加起來價值不菲,那批“土布”更是金貴。也不知道那些劫持船隻的人有沒有發現“土布”,如果發現了,不論他們現在是什麼裝備,都將更加危險,更加肆無忌憚。
而將近五百人的贖金,更是一筆短時間內無法湊錯到的資金。
想到這裏,廖婉玗忽然動了一個心思,但是很快,這個瘋狂的想法就被她壓在了心底。
她能夠想象到船上人員此時的心情,被困在大海上的絕望,她曾親身感受過。
廖婉玗掛斷電話,看著辦公桌對麵的皮特,她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對不起,我現在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照片的事情,我不會介意,但我希望,你不要在偷偷拍了。”
她猶豫了一下,“飛飛姐是個好女人,不論過去發生過什麼,那都已經過去了。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愛你,所以,我認為這就足夠了。皮特,你救過我的命,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但是……”
皮特並不笨,他當然明白廖婉玗的意思,他從沒有跟廖婉玗說起過,就已經足夠清楚的表明,他並沒有想過要去打擾廖婉玗。
如果不是胡飛飛發現了那些照片,這件事情,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被廖婉玗知道。
並不是他多麼體貼她,不想叫她為難,而是從他的角度出發,這件事也是完全沒有必要告訴廖婉玗的。
他終究是會離開的人,回向著下一個城市,下一個國家繼續行走,既然不能停留,既然彼此注定是插曲,那麼這一小段的美妙旋律,在心中默默演奏就好了。
“我希望你……真的不要介意,也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就躲著我。”
廖婉玗苦笑了一下,她從前也沒躲著皮特,但她那時候真的很忙,也沒有很多的時間分給朋友。那些叫人厭煩的舞會和飯局,總是因為一些利益原因,占據著她的時間。
“皮特,我們不要再說這件事情了,就當做……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你看可以嗎?它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完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約了師兄見麵,我真的要走了。”
說完她也不等皮特反應,就率先站起身來,“我覺得跟我談並不是必要的,也許你應該跟飛飛姐談一談。”
皮特見狀,也站起身來,但他腳步未動,明顯是還有話要說。
廖婉玗心中著急,惦記著張鼎雲那邊的情況,“或者我跟你保證,等到事情處理完,你還想跟我談談,我一定會見你。行嗎?”
她語氣是商量的,因為她始終對皮特存著感恩的心,她必須尊重他。
皮特得了保證,似乎是鬆了口氣的樣子,兩人在大通滬門口分手,一個回電影公司,一個去張鼎雲的辦公室。
廖婉玗並不嚐到張鼎雲的辦公室來,但是所有人都認識她,她急匆匆地推開公司大門,見電梯並不在一樓,索性走樓梯。
一口氣上到五樓,廖婉玗有些喘,她在走廊這頭就聽見張鼎雲的聲音從辦公室傳來,他聲音有些大,但並不凶,隻是在指揮下麵的人做事。
“師兄。”
廖婉玗出現在辦公室門外,辦公室裏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仿佛得救一般,紛紛與她打招呼,張鼎雲蹙著眉頭,“你們先出去。”
“師兄,怎麼樣了?”
“我聯絡了一些朋友,但是這件事情很難辦。”他指了指地圖,在日照和日本木浦之間劃了一條線,“我本來想請巡洋艦隊的朋友幫忙,畢竟他們在威海有訓練地。但是,很遺憾,他拒絕了我。”
“為什麼?”
張鼎雲有些無奈,“這是並不是軍事行為,他無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