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家賊難防(2 / 2)

要說那廖婉馨,憑著良心講,甄顧覺得她是不錯的。可那種不錯,僅限於表兄妹之間的情誼,若說要做對夫妻往後日夜同床共枕,他卻並不願意。

“姨母,姨丈還在的時候也同我講過此事,但那時候咱們南洋的船廠初始規劃,我答應了姨丈一定會幫他建設好南洋的船廠。如今姨丈雖然沒了,但我同他的誓言卻還在這天地間,男兒何患無妻,且容外甥將那邊的船廠理上正軌,在想這些事情也不遲。”

手裏的絲絹一擺,白秀珍很不讚同的樣子,“成婚能有多耽誤你的時間?就算是要走,完婚再走也沒什麼影響。婉馨等了這麼些年,你總要給她一個交代的。”

甄顧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要同廖婉馨交代,但他話不好說的太過,幾番推脫,最後隻得將孝期的事情搬了出來。

這一招倒也確實好用,畢竟廖老爺剛剛過世連七七都不足,此時就張羅著辦紅事,定會讓廖家成為鷺州的笑料。

白秀珍也不尷尬,她笑嗬嗬地拍拍自己大腿,誇讚著甄顧想的周到,這事也就算被他搪塞過去了。

兩人對坐無言,靜靜地喝了會茶,忽見沈媽姐身後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大丫頭,匆匆忙忙從外頭走了進來。

“太太好,表少爺好。”

沈媽姐急慌慌地施了一禮,然後快步走到大太太耳邊,結果被大太太不悅地瞪了一眼,“甄兒同我是自家人,有什麼不能聽的。去,好好說!”

沈媽姐此時也反應過來,又走回茶幾桌的對麵,同那個大丫頭立在一處,“回太太,采珠昨兒就同我說,雜役樓丟了東西,我隻當是她年紀輕不經事,自己擺弄不見了。可……剛過了午飯,我同他們閑聊了一陣,發現大家最近都有失物。我想著出了家賊是大事,這才帶著采珠來稟告太太。”

“丟了什麼?”

采珠剛要開口回甄顧的話,就被沈媽姐給打斷了。

“聽說都是些耳墜子之類的小物件,因著每人都有幾對,起初都沒有發覺,是聽采珠說完後各自回房一看,才曉得大家或多或少丟了些東西。”

“都丟了?就沒看出什麼反常來?”

沈媽姐搖搖頭,這會采珠終於接上了話,“回太太,要說反常倒也不是沒有,隻是……”

白秀珍讓她不要顧慮,發現什麼盡管說,就算是說錯也沒什麼所謂,調查完自然清者自清。

采珠聽了這話放心起來,講話也就大膽多了,“咱們雜役樓中往日從未鬧過賊,如今不過多搬了兩個人進來,平白就開始丟東西。不知道……”采珠眨巴著大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太太,“是不是算反常……”

聽完這話大太太眉頭緊蹙,一張臉陰沉的很,“是不是拿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去,把他們姐弟兩個都給我帶過來。”

姐弟兩個當然是帶不來的,畢竟此時廖婉玗正在街上找工作,還半分都不知情呢!

廖熹跚跪在茶幾桌前的地毯上,整個人都莫名其妙得很,大太太非說他偷了東西,他自然是不肯認的。

采珠按照大太太的吩咐又將事情學了一遍,末了還添了點新詞,“咱們雜役樓白日裏都是要出去幹活的,隻有你們姐弟在,若說不是你們偷的……誰……誰會相信呢!雖說我們的首飾並不怎麼值錢,卻也都是自己攢錢置辦起來的心頭好,若是真拿了,還請換回來。”

廖熹跚年紀輕,覺得被冤枉是極其了不得的事情,他大喊大叫著從地上跳起來,作勢就要去打采珠。可他已經不是少爺了,采珠哪裏肯老老實實挨打,不過推了他一把,他就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喊。

“誰說我整日都在房裏,我還出去玩呢!我還病了呢!我明日就去上學!誰稀罕待在你們的破樓裏!”

上學?

白秀珍眼角閃過一絲精光,“你上學的錢哪裏來的?”

她明知這學期複學不用交學費,但每日往來的舢板和中午在學校吃食堂的費用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也不少。

廖熹跚抹著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一抽一抽地,話也講的斷斷續續,“我姐……姐自然有……錢有辦法!”

沈媽姐故作惋惜地搖搖頭,“如此說來也未必不是那個丫頭偷得,這個年紀小,藏不住心思。”

廖熹跚說不清姐姐去了哪裏,於是被白秀珍罰跪在地上,等到一個多小時後廖婉玗進了大門,那看門的大伯叫她立刻去中樓,搞的廖婉玗也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