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砂!那塊寄托著水總經理愛心鮮美異常的兔肉中竟然有一粒鐵砂,而這粒鐵砂和美麗女記者的潔白牙齒發生了親密接觸,接觸的結果顯而易見!
女記者掩嘴呼痛,淚水漣漣,這可把水天長心疼壞了。他大呼一聲:“老板,給我滾出來!”
“誰讓我滾出來啊?”一個彪形大漢應聲而出,那塊頭足足有水天長的三個半。水天長不由得一陣心虛,暗悔為什麼要單獨和女記者出來談心而不帶幾個下屬過來。否則縱使這飯店老板塊頭大過奧尼爾,也抵擋不住麗芳公司的十多個員工啊。
不過水天長畢竟已經擔任了五年麗芳公司的老總了,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小小的一個野味飯店的老板,縱使塊頭再大,也大不過麗芳公司的幾千萬資產啊。現在的社會又不是講打架,而是講經濟。
“你就是這飯店的老板?”水天長本來想說“你這個王八蛋就是飯店的老板?”,可是攝於麵前的碩大塊頭,縱然身擁上千萬的資產,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心虛,就將“王八蛋”三個字免去了。
“嗯,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什麼?有什麼事嗎?”水天長的火還是不可壓製地發作出來了:“你看看!你的兔肉竟然有一粒鐵砂,把我的客人弄成什麼樣子?”
“哎喲,還真是的。”飯店老板此時才發現女記者在一旁用紙巾捂著嘴,上麵滿是鮮血。
“對不起,真對不起!”飯店老板點頭哈腰地慌忙解釋:“這野兔是家鄉的獵人用獵槍打的,沒有想到裏麵竟然還殘留有鐵砂。真對不起啊!”
飯店老板手忙腳亂地從口袋中往外掏錢。
“這是一千塊錢,先當醫療費,不夠我再拿。”飯店老板將錢塞進水天長的手中。
水天長一把奪過鈔票,就打算當場摔在飯店老板臉上。拿錢砸我?也不看看我是誰,我一個堂堂的大公司的老總會被你一個又破又小的飯店老板用錢砸倒嗎?
可是水天長還沒有將願望付諸於行動,那個美女記者發話了:“水總,不要緊,不用上醫院。我隻是嘴裏麵破了點皮。他開這麼一個小店,挺不容易的,把錢還給他吧。”
水天長連忙改變動作,將“摔”改成“塞”,他將錢塞到老板的大手中,大度地說道:“好了好了,既然我的客人不和你計較,就放過你這一遭。”
“不不不,這錢我不能收!這是賠償你們的醫療費。我的飯店雖然小,但是還是要講信譽的。”飯店老板又要將錢塞給水天長。
“我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婆婆媽媽幹什麼?”水天長就要發怒。
飯店老板一看不好,連忙又將錢送到女記者麵前,他嚴肅地說道:“這是我賠償你的醫療費,假如你真的不收,就代我轉給希望工程吧!”
女記者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飯店老板竟然有如此心胸,這麼一個小店,一個月也不過才賺兩三千塊。他竟然能拿出近半個月的收入來賠償客人,在客人不要的情況下又要捐贈給希望工程。這樣的老板可真是鳳毛麟角,其新聞價值不亞於替麗芳公司總經理水天長做一篇專訪啊!女記者敏感的職業習慣又開始起作用了。
“行!既然你這麼誠心,這一千塊錢我就代你轉給希望工程吧。”女記者笑盈盈地說道。此時牙齒已經不怎麼疼痛,她的笑容自然而又燦爛。
女記者將錢收好放在包裏,然後對飯店老板說道:“我聽說白雲山下的野味店都是用家養的雞鴨兔子冒充野味,怎麼你這裏竟然有獵槍打的野兔呢?”
飯店老板站在一邊,恭恭敬敬地答道:“俺們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怎麼能學他們騙人呢?我們店裏的野味完全是貨真價實的野味,童叟無欺。”
說道這裏,飯店老板對服務員招呼一聲:“翠花,過來將這盤兔肉倒掉。再為客人燒一盤,記得一定要仔細檢查兔肉,將裏麵的鐵砂子弄幹淨!”
翠花,也就是飯店老板的夫人兼任服務生過來撤掉兔肉,她白了飯店老板一眼,心中說道:“你小子還真會裝傻充愣,什麼野兔啊,什麼鐵砂啊。明明是幾塊錢一斤在菜場買的家兔,往裏麵塞幾粒鐵砂出來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