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暴將至(1 / 2)

許多年之後,當回首他的一生時,邁克?凱爾莫依舊會想起他的祖父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每個人隻有一種命運。”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凱爾莫教父一邊祝福自己的孫女塔妮婭當選為最新的首席聖女,一邊作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決定。凱爾莫家族將要放棄他們曾經的事業,進入地上世界。是時候換種玩法了,聖神帝國內部的叛亂被剿滅,新上任的統治者穆斯塔法?希依陛下年少有為,手腕強硬,對待泰拉大陸北境的獸人反叛毫不留情,運用她出色的軍事才能,迅速撲滅了已經燃燒到首都白城邊上的起義之火。在這樣一個鐵娘子的手底下再繼續玩家族傳統的綁架暗殺把戲,無異於玩火自焚。動動手指,把家族的獨女送上聖女的位子,隻是凱爾莫家族對政治權力的第一次嚐試。

儀式舉行的地點選在了白城內的聖徒廣場,無數的客人聚集在廣場的中央,簇擁在大道邊的欄杆上,等待著新的福靈教聖女出現。現場全副武裝的教會警衛維持著秩序,各個都裝備有最新式的魔能火銃,手持著雷電附魔的短槌,小心提防著任何試圖劫走聖女的蠢貨。

終於,載有聖女的馬車來到了。警衛們清理出一條道路,恭候塔妮婭小姐的光臨。塔妮婭平時雖然充滿活力,甚至有點神經質,但今天不一樣,聖潔的白色禮服和被眾人擁戴的感覺改變了她,徹底把她變成了一位自認為身負重要使命的聖女。塔妮婭臉上一副莊重而自豪的神色,邁著優雅的步調,身上的白色禮服恰到好處,隱隱地勾勒出了她動人的身材曲線,又不失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儀式感。她對家族的背後操作一無所知,真以為自己是靠著白城人民的崇拜才坐上這位置。警衛處理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搗蛋小子後,塔妮婭走上殿台,接受了洗禮。福靈教的白城主教遵循傳統的儀式,在她的左肩上刻下了代表福帝—聖神帝國的創始人,大災變的清洗者,福靈教的唯一神,穆斯塔法?福特陛下—的“t”字。儀式完成後,坐在特殊嘉賓席的凱爾莫老頭子,對著身邊的顧問耳語了幾句,隨後走上台前去,祝福自己的孫女盡管才十七歲,就可以不靠家族,擁有自己的身份與地位。

顧問接受老頭子的指令後,起身去召集家族人手。第一位是教父的大兒子,桑尼?凱爾莫,家族的鐵錘,也就是處刑人。桑尼此時正坐在廣場的噴水池邊上,和一位教會的牧師比賽吐煙圈。也許第一眼看上去,桑尼像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紅黑色的皮膚,濃密而卷曲的胡子,短小又粗壯的身軀,臉上過量的褶皺讓他更像個滄桑的矮人而不是人類,但桑尼是個地地道道的史凱利群傑島居民。這意味著他擁有狼般堅韌的意誌,熊般強壯的體魄,和來源於群島家族特有的忠誠。第二位是教父的老夥伴,白城城區的代理人,克萊曼。這個肥仔,這時正在舞池裏翩翩起舞,臉上和藹可親的表情,讓人完全無法想到他就是家族最心狠手辣的副首領。第三位是教父的特使,格拉姆,專門接受特勤任務和協商任務。身上各處的傷疤,不僅把他變成了一個體質虛弱,身材瘦長的人,更教會了他如何在不發生衝突的情況下與人交涉。

三個人接到密令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家族位於首都的據點—林蔭旅舍。三人進入了指定的房間,隻看見了老頭子和他的顧問—湯姆。桑尼首先開口:“老爹,這樣的場合叫我們出來開秘密集會,是有什麼大行動?”教父還是他一貫的平靜口吻:“桑尼,不要這麼急躁。各位都是我的摯友,親人,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一心想讓家族金盆洗手,可是苦於沒有機會,這才把我的孫女送進了該死的教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就在一天前,我收到了來自在位女王希依陛下和首席文士長白影的橄欖枝。”“是嗎,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呢。不過,大概這兩位的要求並不兼容吧,不然也不會叫上我們。你說我們這麼幾個老家夥除了違法犯罪還能幹什麼?”說話的是克萊曼,堆滿橫肉的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

顧問湯姆為老頭子續了一根煙:“是的,就目前我們所知的話,也許文士長白影正在策劃一場政變。”政變?希依陛下從小的朋友兼老師,白影在這樣身居高位,功成名就的情況下,居然想要謀反?聽到這樣的消息,三個人一致認為:不是白影瘋了,就是老頭子癡呆了。格拉姆以他向來的小心翼翼問道:“這是真的?”“是的。”唐?凱爾莫的話不容置疑。老頭子吸了口煙,走到窗邊,沉靜地說:“風暴要來了,我希望我們選對了邊站,你們也不要讓我失望。人可以犯錯,但絕對不能犯要命的錯。”

一天前,在白城富麗堂皇的宮殿中的特殊會客室裏,白影提交了一份關於核準帝國公開和北林矮人部落結盟共同開發深山中的廢墟的提案。希依一看就立刻猜到了內容,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讀完了。還是一樣沒有批準。白影知道,如果沒有女王的核準,那自己對那些廢墟的研究,永遠是非法的。他一直相信,那些廢墟裏,掩埋著的是有關對抗大災變的秘密,是人類發展的未來,同樣也是揭開當年第一任福帝陛下究竟為何能領導人類擊敗災變帶來的惡魔,但是在勝利後卻又隻字不提成功的關鍵所在的原因。白影不會放棄,盡管內心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但他依舊毫無表情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