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八年時間裏,淑貴妃年老色衰漸漸失寵,又一直沒有誕下龍種,對這個自己宮女所出的皇子更是記恨了幾分。
她將一切都歸咎於六皇子,讓自己的宮女和太監四處散布他是災星的流言,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親。
終於在六皇子九歲那年,他搬出了淑貴妃的宮殿,來到了一處偏遠又破舊的行宮裏,他身邊的宮女順花和太監小路子都是從淑貴妃那裏出來的,跟著這麼個不受皇帝喜愛的皇子,一點前途也沒有,再加上淑貴妃的暗示,自然不會給六皇子好臉色看。
以上就是係統交代給梁宴的情報。
“六殿下,你把雙手抬起來啊,不然奴才洗不幹淨,”小路子拿著一盆冷水笑嘻嘻地說道。
六皇子從小就被欺負慣了,很聽話的將雙手舉起,抱著被冷水澆得有些發疼的小腦袋,接著一盆冷水潑到了他的腰腹部。
“行了行了,瞧你那殷勤勁兒,”順花坐在水桶邊上不耐煩地嘀咕道,“什麼皇子啊,根本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瘟神,跟在他身邊一點出頭之日都沒有,還得看其他宮裏公公宮女的臉色,我真是受夠了!”
“大膽!”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喝把在場的三人都嚇得不輕,順花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水桶裏的水全打翻在她的長裙上。
三道視線紛紛集中到了不遠處的梁宴身上。
梁宴隻有十三四歲,身形卻欣長挺拔,他頭戴玉冠,身穿一套靛青色的長袍,領口與袖口都鑲繡著祥雲花紋的滾邊,腰間係著一塊玉佩,看成色就知價值不菲。
順花和小路子見梁宴的模樣豐神俊朗,眉宇間透出一股的高傲,又一副達官貴人的打扮,心道不妙,急忙跪下請安。
他們沒想到這犄角旮旯還會有外人前來,原來六皇子有了伴讀之事,並沒有人提前通知他們,可見這位六皇子的存在感有多低了,估計皇帝一轉身也把這事忘了。
“竟敢對六殿下口出汙言穢語,你們兩個奴才可是活得不耐煩了?”梁宴要在這裏立足,就得先立威,這兩人跟總管太監不同,用不著怕他們。“還敢將水潑在六殿下身上,簡直大逆不道!”
“不、不是……是六殿下嫌天氣太悶熱,這讓奴才潑水解暑,對吧殿下?”小路子忙解釋道。
六皇子看看梁宴,再看看偷偷拉他袖子的小路子,木訥地點了點頭。
“奴才們跟六殿下鬧著玩的,殿下都沒說什麼,不知這位公子是?”順花問道。
“哼,我是禮部尚書的獨子梁宴,從今天起就是六殿下的伴讀了,”梁宴挺著小胸脯說道。
“原來是梁公子,”順花給梁宴請了個安,“奴婢沒有收到您要過來做殿下伴讀的消息,一時沒有準備,還請公子見諒。”
“那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為殿下去拿幹淨的衣服過來!要是殿下受了涼,你們這兩條小命就別想要了!”
“是,是,馬上去拿。”一邊的小路子搭腔道。
小路子拿來一套幹淨的衣物交給梁宴,梁宴一聲不吭地拉著六皇子進了屋裏。
六皇子已經養成了那種逆來順受的習慣,也不反抗,由著才第一次見麵的梁宴把自己拉回屋裏,視線則一直落在少年並不寬厚的肩膀上。
進了屋後,梁宴把門一關,重新正視六皇子,這張臉……這張臉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他出戲啊!
六皇子長著一張和梁宴發小一模一樣的臉,他們兩個從很小的時候便認識了,發小七八歲時也是這麼一副欠揍的模樣。
梁宴有些懷疑發小是不是按照自己的樣子設定了角色數據,他心中又給對方加了一條自戀屬性。
六皇子盯著梁宴,明明已經十歲了,卻瘦小的像個七八歲的孩子。盡管是個病秧子,還老是被欺淩,卻一直堅強的活著,如同生命力驚人的小強般,拿鞋底都攆不死。
梁宴深吸一口氣道:“我先幫你把衣服換了,就算現在天氣轉熱了,也不該這麼讓他們折騰你。”
六皇子不說話,默默低下了頭,長又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好像某種小動物般楚楚可憐。
梁宴伸手將他的衣物脫去,就如同前幾次遊戲那樣。他真慶幸自己有個影後媽,他的影後媽一卡戲,就會拉梁宴來陪演,所以讓梁宴練就了一副好演技。
若不是梁宴怕麻煩不願進入演藝圈,早被他老媽拉去當演員了。
六皇子瘦弱白皙的身體上都是些細小的傷口,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很多汙跡沒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