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越長越大,身上漸漸多出了許多花紋斑點,額頭上更是增添了一個霸氣的“王”字紋路。並且它也時常跑到灌木叢中,將身子隱藏在枝葉之間,對著樹林深處張大了嘴巴嘶吼。這嘶吼,沒有一點聲音,卻震得附近的樹枝簌簌亂響。
終於,在小貓長到和李香雪一樣高的時候,有一小隊人找上了門來,要帶走小貓,李香雪自然不肯,這隊人也不敢過於得罪李香雪,隻好悻悻的回去稟告宗門長老。
第二天黃昏,馬長老獨自到了李香雪居住的小屋。馬長老進推門而入的時候,李香雪正騎在小貓的背上玩的正歡,隻是她的笑容裏麵,隱藏著少許的悲傷與惶恐。
李香雪與宗派中人聯係不多,馬長老是其中一個。至於怎麼與馬長老相識以及相識多久李香雪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隻知道馬長老很和藹,並且對自己很好,而她,遇到麻煩或者有了心事偶爾也會跑去向馬長老求助。
馬長老站在院外良久,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才背著手踱入院中,看到李香雪和小貓玩的正歡,忍不住又歎了口氣,喃喃道:“一切都是定數,該來的終究要來。也罷也罷,雪兒懵懂了這麼多年,也該神魂完整清醒的繼續以後的生活了。”
馬長老的小聲嘀咕沒有引起李香雪的注意,倒是小貓耳朵微微動了兩下,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但是也沒有看向馬長老,而是繼續陪著李香雪嬉鬧。馬長老無奈隻好清了清喉嚨,咳嗽了一聲,這才引起了李香雪的注意。
李香雪緩緩看向站在院門口的馬長老,還沒開口,兩行清淚便從泛著水光的大眼睛中流了出來:“馬爺爺,您也是來帶小貓走的嗎?雪兒除了馬爺爺您,就隻剩下小貓一個親人了,求求您別帶它走,好嗎?”邊說還邊拽著馬長老的袖子搖晃。
馬長老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摸了摸李香雪的頭:“雪兒乖,爺爺帶小貓走,是不會傷害它的。相信爺爺,爺爺會讓小貓永遠陪伴著你,永遠……”馬長老聲音越來越小,他也知道,小貓和雪兒的神魂融合之後,的確是永遠在一起了,但是,她們也再無相見之日。神魂的融合,畢竟不如生命中的陪伴來的真切。
李香雪看到馬長老態度堅決,自己的撒嬌沒起到以往的效果,頓時慌了,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這次可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哭了。
馬長老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枯幹的手揮了一下,手中便出現一方女子用的小巧手帕,仔細的擦拭著李香雪臉上的淚水。
隻是這淚水越擦越多,正個手帕都濕透了李香雪也沒停止哭泣。馬長老歎了口氣,道:“雪兒,你累了,這枚丹藥你服下,好好休息一陣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罷馬長老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玉瓶,瓶子不大,裏麵總共有三粒圓潤的丹藥,從馬長老小心翼翼的動作不難看出此丹藥極為珍貴。
李香雪服下丹藥之後便覺得腦子昏沉沉的,她努力的想保持清醒,眼皮子卻不受控製的越來越沉。隱約間隻記得小貓把大腦袋湊了過來,離她很近,很近。
她永遠也忘不掉當時小貓的眼神。那眼神很複雜,她能看出小貓是多麼的無助絕望,絕望之中又流露出濃濃的不舍,還有那臉上的清涼是小貓滴落下來的眼淚嗎?小貓一定很傷心的吧?
小貓的這種眼神經常出現在李香雪的夢中,每次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李香雪總會想起和小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然後笑著笑著就笑出了淚。
馬長老把小貓帶到了一間密室,小貓自始至終都很是配合,沒有絲毫的反抗。密室之中有一座巨大的八卦丹爐,丹爐上方竟然有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可見此丹爐平時輕易不會動用。
“時機已經成熟,你多年的願望即將實現,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雪兒的。”馬長老看著小貓,緩緩開口道。
小貓臉上不見絲毫表情,抬頭向著遠方凝望了半晌,用力的點了點頭,緩緩向著丹爐走去。
在小貓被煉化的那一瞬間,還在昏迷的李香雪似乎有所感應,緊閉的雙眼滲出了兩行清淚。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馬長老熄了爐火,從丹爐中取出了一枚黃豆大小的晶瑩藥丸,此藥丸飽滿圓潤,仔細觀察會發現有點點光華遊走其中。馬長老小心翼翼的用一個小巧的玉瓶裝好,起身向著李香雪休息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