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禁果
那是一個千紅萬紫、爭奇鬥豔的春天,一個花園裏的秘密涼亭月洞。蘭兒姑娘雙頰微微發紅,亭亭玉立,接受身材魁梧的禁衛軍統領滿州公子榮祿的欣賞。
“榮祿,”她低低叫著他的名字,“我又來了。”
他將她的纖手一把握住,凝視著她的一對眸子,注意到了她緋紅的雙頰,更在那一片嬌羞中尋著他所最渴望的東西。
他們的手互相握著,輕輕地,他將她拉過去,輕柔地笑著,她並沒有拒絕他。她沒法拒絕他,因為他是那樣地溫柔,在他的微笑之下,她的反抗全部解除了武裝。
“蘭,你美麗極了,”他幾乎耳語著。“我愛你勝過任何人。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與你相比……”
“我也愛你。”她嫣然微笑。
他們又緊緊擁抱——天地都似乎靜立不動了。妙齡少女蘭兒與風華正茂的榮祿的初試雲雨情,使得蘭兒日後若非買通體檢官,差點在入宮身檢時露餡。榮祿也後因這段情而權傾朝野。
走進紫禁城
鹹豐即位之初,年方21歲,時值精壯之年,到處逐豔評芳,荒淫無度,變著法玩弄女色。這位好色的少皇帝還異想天開地從江南選來4個漢族美女,將她們安置在圓明園內4個別館之中,讓蘇州小姐住在“牡丹春”、揚州小姐住在“杏林春”、杭州小姐住在“海棠春”、金陵小姐住在“武陵春”,並以她們住的別館作為她們的芳名。鹹豐皇帝自己則住在“敷春堂”,每天到各別館中覓蕊尋芳。經年累月下來,弄得麵黃體弱,頭暈目眩,百病纏身。他問禦醫有何辦法可治療此病,禦醫說喝鹿血可以壯陽補氣,於是,他便命人在圓明園內別辟鹿苑,養了100頭麋鹿,每日派人取鹿血進奉,為其供補,有了鹿血補充的精氣,鹹豐帝玩得更加瘋狂無度。
有一天,鹹豐帶著妃嬪到“桐蔭深處”遊玩,忽聽林子裏有鶯鶯歌聲,唱的是江南小調。入關以後,清朝諸帝無不喜歡南曲,所謂“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憶吹簫”,那“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風景令愛新覺羅氏的子孫們無一不心向往之。
這位歌手就是蘭兒,她自鹹豐二年被選入宮,如今已有3年,卻從未見過皇上一麵,更談不上侍候皇上了。皇上難得來一次“桐蔭深處”,可每回到來之前,執事太監總要把她們趕進屋子,不讓出來,太監怕她們萬一做出失禮犯駕之事,給自己惹出麻煩。蘭兒心想,整日見不著皇帝,豈能出人頭地,她心一橫,便悄悄地溜了出來,躲在林子裏,唱起了她最拿手的江南小調。鹹豐帝坐在黃色的禦橋上,在一大群太監的前呼後擁下緩緩而行。忽然從桐林深處傳來了陣陣悅耳動聽的少女的歌聲,鹹豐帝頗有點心馳神往,但剛從皇宮來到圓明園,大隊人馬前後簇擁著,不便落轎。蘭兒見自己的歌聲並未打動皇帝,也隻好怏怏不樂地回到房裏。
翌日下午,蘭兒借故到園裏灑水澆花,邊澆邊哼起蘇州小調:
郎上橋,姐上橋,
風吹裙帶纏郎腰,
好個陣頭弗落香雨;
春天龍雜惹人瞟。
惹人瞟,惹人瞟。
小阿姐兒再來紅羅帳裏造仙橋。
這時,正適皇帝帶著兩個貼身侍候的大太監,適此而過。聽見歌聲,鹹豐皇帝知道一定是昨日那個歌唱的宮女,便領著太監悄悄地溜進了“桐蔭深處”,站在花園旁邊的玉帶橋上偷聽。蘭兒不知聖上駕到,聲音愈唱愈響,野味愈濃,唱完了一曲蘇州小調,她又唱起了桐城時興的“秋千”歌:
姐在架上打秋千,
郎在地下把絲牽,
姐把腳兒高翹起,
牽引魂靈飛上天。
這清脆悅耳、情意綿綿的情歌穿過花園,傳進了鹹豐皇帝的耳朵裏,一向好色的鹹豐,當下被刺激得心裏癢癢的。他回身走進禦春閣,命太監安得海把唱歌的宮女帶來覲見。
蘭兒突然接到聖諭,不知所措,心裏一時有點著慌。傳諭的太監安得海安慰她說;“剛才萬歲爺叫我傳喚你時,麵色非常高興,你不要緊張,放心跟我走。你長得這般標致,誰見了都傾心,說不定萬歲爺一見就會喜歡上你,這就看你的造化了。”說完,安得海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禦春閣跑去。
一寸芳心七上八下的蘭兒,一進入禦春閣,頭也沒敢抬,就跪在聖駕麵前。鹹豐皇帝見蘭兒進門,眼睛一亮,心裏暗自讚歎道:“園子裏竟有這樣豔麗的宮女,我怎麼從來不曾遇見過?”鹹豐皇帝遺憾不已,細瞧蘭兒,見她皮膚白皙,身材窈窕,除那雙天足象滿人外,她相貌簡直可跟“江南四春”爭豔鬥麗,不覺高興地說:“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進園子的?朕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你?”
蘭兒伏在地上甜甜地回答道:“回萬歲爺的話,奴婢名叫蘭兒,進園已有3年,平日萬歲爺不召喚,奴婢哪敢見駕?”
鹹豐聽著蘭兒那甜滋滋的猶如銀鈴般的柔聲脆語,猛然回憶,道:“不錯不錯,你入宮已二三年了。朕被這長毛鬧得心慌,將你失記,屈居宮婢,倒難為你了。現在朕許你見駕,你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
蘭兒粉臉上暈起桃紅,但知此舉關係自己能否出人頭地,便慢慢地抬起了頭。鹹豐皇帝立刻淫眼圓睜,在禦座上向前傾了傾了身子,仔細端詳,見眼前這位女子,廣額豐頤,柳眉杏眼,流波帶媚,粉靨生春,雍容華貴,資麗迷人,真乃國色天香,嬌豔欲滴,愈加高興地問:“你剛才唱的那小曲兒,是從哪裏學來的?怎麼這般悅耳動聽?現在再給朕唱幾首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