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轉,秦軻嘴角劃過一絲怪笑,跳起來跑出院子,在廚房搗鼓一陣,從地窖裏挖出他爺爺藏了三十年的好酒。
秦軻還沒有靠近,老頭就爬起了起來,鼻子使勁嗅了嗅,滿臉饞色的直接從秦軻手裏搶過酒與飯盒,迫不及待的扒拉了下臉就大吃大喝起來。
秦軻嘿嘿一笑,坐在他邊上一動不動。
老頭的個性他早就摸清了,吃人手軟,一旦他吃飽了,必然要給秦軻好處的。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老頭才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又躺下,瞥了眼邊上坐的一本正經的秦軻,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舍,旋即淡淡道:“你的劍法練的差不多了,該鍛煉一下體魄了。”
說著,一揮手,秦軻就被拋飛到了院中/央,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塊大石頭突然落在他頭頂。
秦軻臉色微變,本能的舉起雙手,要抵住大石頭。
而旋即秦軻雙腿猛的一沉,全身肌肉都鼓脹起來,雙眼怒睜,雙臂顫抖的舉著大石頭。
老頭淡淡的聲音從石頭上空傳下:“撐住了,我就教你劍招。”
本來堪堪忍受的秦軻,神色一振,猛的吸了口氣,雙腳死死的踏在地上,雙手抵住大石頭,悶聲不響,雙眼全都是堅定之色。
老頭坐在大石頭上,目光望著天空,黯然一閃,旋即又一亮,黑色布衫無風自動,破爛中居然有著一絲高人風範。
秦軻咬牙,全身很快就酸軟,頭上冷汗不停的落下,轉眼間身體就被汗濕透。
無比沉重,秦軻幾乎堅持不住,心底總有一個念頭在回響,要秦軻放棄。
‘放棄吧,老頭肯定也會教我的。’
‘放棄吧,老頭不會這麼無情的。’
‘放棄吧,老頭用吃的就能引誘。’
但每當這句話響起,秦軻雙目中總有一道冷靜的堅定之色,驅散一切放棄執念。
“我要找到父親母親!”
“我要給妹妹賺嫁妝!”
“我要成為第一天才!”
他頭頂上方的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雙目。但大石頭的重量,卻在一點一點的增加。
秦軻雙腳輕輕摩擦地麵,仿佛要支撐不住,雙肩更是酸軟的好似要失去知覺。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直到天黑,秦軻始終堅持著,並沒有被壓垮。
而他雙手上的大石,卻不知道比當初重了多少。
月光如水,灑落在老頭上,讓他身上出現一絲朦朧之感。
他驀然一揮手,一道無形光芒沒入大石,悄然傳入秦軻的雙手。
本來饑腸轆轆,肚子打顫的秦軻,居然如同飽餐了一頓,饑餓感頓時消失。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神色一凜,暗暗吸了口氣,雙臂雙腿更加有力,舉著大石,如同磐石般,一動不動。
月亮漸漸傾斜,白光在出現,秦軻雙眼堅定如初,紮著馬步,神色冷靜。
秦軻在舉著石頭,秦家看似平靜,內裏卻發生了一件件怪事。
“咦,秦嶄怎麼突然失蹤了?兩三天都沒有看到他了……”
“我們家那老仆也不見了,隻是出去喝了個花酒,就再也沒回來……”
“你們聽說了嗎,秦濤一家被調去看守城外的礦藏了。”
“聽說地窟也要封閉了,不知道族裏的執事們要幹什麼,劍池封了就算了,連地窟也不讓進了。”
這些舉動更讓潯陽城的明趙兩家有些驚慌,擔心秦家實力壯大,是否有心改變潯陽城的三家鼎立的局勢。
執法殿內。
大長老,二長老,秦守振坐在一起,每一個人都眉頭皺起,神色冷肅。
這幾天,他們將秦家排查了一遍,卻怎麼也找不到引起神劍異變的人。
“莫不是,不是家裏的人引起的?”
秦守振沉默著,突然開口道。
秦家人口極多,不但在潯陽城內,城外礦藏,甚至一些族人在其他地方為家族開枝散葉。他們也都是秦家人,若是有天賦超絕的族人,也可能引起神劍的共鳴。
大長老微微搖頭,道:“根據記載,神劍必然是近距離才能感應到,所以我猜測,引動神劍的人,必然是當時在劍池裏的人。”
二長老手裏有著一麵泛黃的古鏡,聞言默然道:“不是裏麵的人。”
他很肯定,因為當時他用這麵古鏡將劍池裏的人一一照過,哪怕是秦守振懷疑過的秦軻,他也看到了,隻不過他在裏麵呼呼大睡,並沒有什麼特別。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不能放鬆,任何人都不能放過。”
而此刻,後院的秦軻,雙臂劇烈的顫抖,頭上冷汗涔涔,咬牙堅持著。
他看不到的是,他右手食指內,一點光亮在凝聚,然後沿著他的手臂,向著他的身體慢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