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運原意讓我自己選擇,那麼我希望我生命裏從未出現過那個叫秦歌的人。
認識他後,我終於明白人不過是上天的玩偶,膩了,就丟在一旁,直到沾滿灰塵也無人願意觸碰。
那時候的生活是充滿詩情畫意的,各種情詩風靡全校。
當然,這些與我無關。愛情在象我這樣的三好生裏是不存在的,為了考重點高中都努力的往書裏鑽!或許我多多少少也受了點那些優美情詩的熏陶,喜歡上了泰戈爾的《園丁》,裏麵很多詩都是關於愛情的,所以泰戈爾的詩大概成了情侶之間的媒介。
06年,我初一,班上來了幾名降級生,其中一個做在了我的前麵,坐在後麵的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背影,真的不是我吹,他的背影很好看,特別有吸引力。自習課迎來了我們的第一句話。
他轉過頭來,遞給我一張紙,上麵寫著“泰歌”他說這是我的名字!
他得意洋洋,仿佛他的名字好聽得要命。
他的臉很白,五官很清秀,頭發挺,還戴了一枚耳釘,有點耍酷的味道,但我不得不承認他耍酷耍得的確挺酷,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當時就直接來了句:有沒有人說你長得象小白臉啊?
“嗬嗬”他笑了一下,說“都這麼說,所以我的綽號叫<小白>”
“恩小白比泰歌好聽多了!”
他的眉頭擰在了一起說“秦歌!這麼好聽的名字你都會看錯啊!?”
我看了看他寫的“泰歌”兩個字,很無辜地看著他,他終於發現他寫錯了,他說“人也有失蹄的時候嘛!”
我忍不住笑了,他尷尬地轉過去假裝寫作業,我在後麵就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出了神,他中長型的頭發懶懶搭在背上,這是現實生活中的人麼?我歎了口氣,繼續做我的作業。
因為老師說學生要有學生的樣子,秦歌的頭發顯然不符合中學生的要求,當天下午他和幾個同學被班主任叫了出去,三節課了也不見蹤影。同桌幸災樂禍來了句活該。
我聽了心裏十分不舒服,轉頭盯著剪著平頭的同桌鄧殷盛,很不友好的說:“做你的作業吧,廢話那麼多!”
他嘟了嘟嘴,也不生氣,說:“女生都喜歡小白臉。”
“那是你長得太黑,嫉妒了吧!”
聽了我的回答,他便沉默了,良久他才回一句:“邁克傑克遜以前也是黑人,現在皮膚多白!等我有了錢我也去做皮膚手術!”
我忍不住好笑,他把我的話當真了。其實他並不黑,隻是秦歌太白了,和秦歌比起來就顯得黑了。
記得鄧殷盛曾經告訴過我他名字的由來,他說他媽媽姓殷,他老爸姓鄧,兩者結合一定繁榮昌盛!可是他除了物理之外看不出有何昌盛之處。
看著前麵空空的位置心裏有了一種空虛感,僅僅幾天時間我已經習慣看他的背影,我搖搖頭,企圖拋開腦袋裏的雜念,卻聽到鄧殷盛的吼叫:“林初!你的頭發甩到我的眼睛了!”
“活該!”
“什麼,你說我活該!哼~從今以後你不準再過這條線……”
下午放學,我去食堂吃了飯回到教室上晚自習時,終於看到了秦歌的身影。
他戴著帽子,趴在桌子上睡覺,不知怎麼的看見他坐在位置上心裏就舒服了,我走過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泰戈爾詩集》仔細看著,當我看到那篇名為《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時,心跳慢了半拍。
一直到上課,秦歌才抬起了頭,可一直不肯摘掉帽子。我好奇的問:“你戴帽子幹嘛?”
他皺了皺眉,說:“剪了頭發,難看。”
原來是為了這個,我忽然想惡作劇一下,伸手便取下了他的帽子。不是剪的平頭!耳發依然很長,劉海依舊,隻是將長的頭發剪了,一些頭發修短了些,顯得臉更加斯文爽朗了。他一把奪過帽子扣在頭上說:“你好煩。”便趴在桌子上再也沒有起來過,當然除了放學。他---生氣了。
‘變得更好看了’這句話被他的“你好煩”三個字硬是咽了回去。
我好煩?原來在他的心目中我形象就是‘煩’?!我像是被羞辱了一般,垂頭坐在位置上。整整一節課我都沒有再講過一句話。直到同桌鄧殷盛推了我一下,說:“林初,你幹嘛不講話?把我都搞得鬱悶了。““我很煩麼?”我轉頭問鄧殷盛。
“你才知道啊你!你一直都超級煩,煩得我連頭發都不長了。”
我更加沉默了。我真的很煩!連姓鄧的這家夥都這麼說。原來我每天笑話他的平頭難看竟然是被我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