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亦宜從厚陵之製為之事,定式儀注,以為永垂來後之道焉。”從這段訓話中,可以了解到朝鮮王室對陵寢規模的態度。出於多方麵的考慮和限製,朝鮮王陵的規模均不大。
5.8.3建築配置及規模
《大明會典》卷203,山陵載:“永樂八年定。親王墳塋、享堂七間……中門三間……外門三間……神廚五間……神庫同。東西廂、及宰牲房、各三間……焚帛亭一……祭器亭一……碑亭一……周圍牆二百九十丈。牆外、為奉祠等房十二間。”而朝鮮王陵中並不建享堂、中門、外門,更沒有廂房、宰牲房、焚帛爐等設施,僅設類似於神廚的水剌房、類似於神庫的守仆房,以及高麗時期沿用下來的丁字閣、紅箭門、碑亭這些地表建築。此外,丁字閣麵闊普遍為3間,比較特殊、規模最大的王陵如顯陵的丁字閣,亦不過5間之數。
從上述可以看出,朝鮮時期的王陵基本上是繼承了源自宋陵的高麗王陵的形態。高麗王陵本身是對宋陵的一種簡化,如不分上、下宮,地表建築很少,不設內、外籬,望柱簡化為“望柱石”,神道大為縮短等等。朝鮮王陵繼承了高麗製度,而且其規模和形製還受到與明清之間的等級製度限製。朝鮮國王之陵,墓誌均先表明藩屬身份,如獻陵墓誌雲“獻陵有明朝鮮國太宗聖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之陵”。從朝鮮王朝的《國朝五禮儀》《經國大典》《國朝喪禮補編》等規範以及各陵營造時所留下的《營造儀軌》來看,盡管具體的細節各陵略有變化,但其王陵的規製均不過明、清親王甚至郡王之製,某些方麵甚至更低。
5.9小結
朝鮮半島的古代文化幾乎在所有方麵,都受到中國的強烈影響,在中國文化基礎上發展演變,表現出一種“邊緣文化”的性格,其墓葬形式亦不例外。
中國大陸與朝鮮半島史前時期的石棚(支石墓)之間就有著密切的聯係,尤其是雙方的支石墓均分為差別明顯的北方式和南方式,而兩者的北方式和南方式支石墓各自相似,這絕非巧合,其中蘊含的古代東北亞文化交流脈絡,值得深入發掘。
在朝鮮半島的古代國家形成之際,中國已進入文化發達的秦、漢時期。在內地先進文化的影響下,高句麗由於和北朝聯係最為密切,因此其墓葬形式迅速從早期的積石墓轉變為中國北方的封土石室墓,其構造形式與當時北朝的墓葬幾無二致。百濟早期采用積石木槨或石槨的墓葬形式,在接受南朝的影響後,迅速采用了南朝的空心磚墓形式,從武寧王墓等來看,甚至連墓室的砌磚方式、燈龕構造等細節都與南朝磚墓相同。新羅最初因與中國交通不便,因此主要吸收高句麗和百濟的影響,其初期墓葬形式多為積石墓,間或出現一些模仿高句麗的封土石室墳。待到與中國進行大規模文化交流之際,已是中國之隋唐時期,故而統一新羅的王陵,參考的是唐代貴族的墓製並初步形成了陵墓製度。進入高麗時代,高麗王陵積極吸收了北宋、南宋陵墓的進展,開始重視地表儀式空間的營造,最突出的表現是由南宋“殿後龜頭屋”發展演化而來的“丁字閣”成為墓表建築的核心。但因種種條件的限製,不但陵域規模甚小,而且對宋陵的形製作了大量的簡化和省略。朝鮮時代的王陵基本繼承了高麗王陵的構成形態,隻是在一些具體細節上引入了一些變化。在強調儒學治國的朝鮮王朝,發展出各種複雜的禮儀程式和建築規製,形成了比較固定的一係列葬儀,墓葬的形製有著明顯的等級。其王陵與當時明、清時代的園寢相比,規製均在親王等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