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說，我說過，絕對不會因為曉雯承受的痛苦責怪她。如果她遭了罪，該責備的是我才對。我沒有盡到當父親的責任。”
“不是，您別誤會。我說了，她沒有遇到你想象中那麼糟糕的事。隻不過，她……怎麼說呢，她應該是被人帶進一個類似醫學實驗室的地方當活的實驗品做了好些年實驗。她的生活自然沒什麼問題，可就是像個……嗯怎麼說呢，想個小嬰兒那樣被人養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張一行費力的解釋道。
“我明白了。”唐穎天點點頭，又笑著說，“那你介意曉雯以前的生活嗎？”
“我？”張一行又是一陣迷糊，他試探著問道，“您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嗬嗬。”唐穎天無奈的笑了起來，“對曉雯，其實你比我們都要了解。她現在的樣子，恐怕很難和普通人接觸，交朋友也很不容易。”
“嗯。”張一行點頭表示了解。
“可曉雯她對你很有好感，我看的出來，她很喜歡你……”唐穎天繼續說道。
張一行這時候終於明白了唐穎天的意思--他是打算招自己當上門女婿。明白了唐穎天的這個想法，張一行立刻慌張的擺起了手：“您可別誤會，尼尼……哦不！是曉雯，對我純粹隻是像小妹對大哥那樣。不是像您想的那樣。”
“張先生，俗話說知女莫若母。美瓊也說曉雯她很喜歡你。或者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如果是這樣，我當然不會勉強你。那位林小姐的確很出色，不過剛才美瓊問她是不是你女朋友的時候，她可是拚命的搖頭呢。”
“啊……這個嘛……”張一行當然能想到林小婉被人問起是不是自己女朋友時的表現。別說他不是自己女朋友，就算她真的是，大概也一樣會一個勁的搖頭--她可不是那種會在外人麵前坦白自己感情的女孩子。
“我知道曉雯現在還小，感情也要靠緣分。不過張先生，如果你希望曉雯以後能幸福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到香港來呢？”唐穎天看著張一行，很認真的問，“我其實已經托朋友查過資料了，你在內地的工作做的十分出色。相信你來香港之後，事業上一定會有更大的發展。而且以後曉雯也可以經常見到你。等幾年之後，如果你們願意結婚的話，我絕不會反對。當然，如果到時候你們不願意結婚，我也不會強迫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曉雯一個機會，你也不想看著曉雯以後都不快樂吧！”
唐穎天軟硬兼施的話讓張一行苦笑了起來。他拿出尼尼後半生的幸福來壓張一行，倒真讓他有點不忍心一口回絕。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答應來香港，那幾乎就等於已經答應了唐穎天的要求。對尼尼，張一行可是半點愛情的成分都沒有，最多是一點對小妹似的關心加大部分的同情。
“您說這些是不是太突然了點？”看著唐穎天堅定的麵孔，張一行無奈的施展出拖字訣，“我覺得您應該多給曉雯一點時間和你們接觸之後再說吧。或許她其實並不是那種喜歡我。”
“唉，我幹脆明說吧。其實是今天上午曉雯她一直悶悶不樂，後來美瓊一直問她是什麼原因，才知道是因為你不在所以不開心。張先生，我不知道在曉雯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知道她現在沒辦法離開你。後天醫院鑒定的結果就會出來，如果你就這麼離開她，我怕她會接受不了。這幾年，我和美瓊已經欠她很多，絕對不想再讓她生活的不開心。可我們也不想和她再分開，所以我才希望張先生你能留在香港。”
在內心裏，張一行是不願意離開自己已經住慣了的上海，遷進香港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且不說在上海他已經做出了一點成績，擁有了不少老客戶，光是上海距離蘇州他的家裏隻有四十分鍾車程這一點就讓張一行舍不得離開。
尼尼有自己的父母，張一行又何嚐沒有呢？他當然也想住在一個能想和父母見麵就和父母見麵的城市，而不是一個隻能靠電話與他們聯絡的地方。
可唐穎天一番話裏包含的對尼尼的感情卻讓張一行也禁不住感動起來。想到自己在北京時對尼尼的承諾，他無言的沉吟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唐先生的意思我完全明白。這樣吧，我還會在香港呆一段時間。希望你們在這段時間能和她多接觸，如果她能接受你們，願意和你們生活在一起，那我離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