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行的出租車畢竟占了先機。在用最快速度行駛的情況下,警車雖然比出租車快了那麼一點,可張一行還是比警察們提前了差不多十分鍾趕到火車站。他正好趕的急買下火車票,在停止剪票的最後一秒鍾衝過了剪票口。
當王隊長帶著麾下的警員們趕到火車站的時候,從蘇州開往上海的火車巨大的身軀已經緩緩的移動了起來。
身經百戰的王隊長根本就不像他的部下們那樣,在看到火車開始啟動的時候露出焦慮、憤怒或者懊惱的表情,而是直接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火車站的站長辦公室,拿出他的警員證用力的拍在站長的桌子上,瞪圓了眼睛衝他大喊:“我是蘇州市公安局的王啟發偵察隊長,我們收到線報,在剛才出站的蘇州開往上海的火車上藏有一顆相當於五噸TNT當量的定時炸彈,我們要求你立刻通知火車駕駛員,讓火車原地待命,等我們檢查結束之後才可以離開!”
王隊長的聲音幾乎把火車站站長的耳朵都給震聾了。看著王隊長幾乎瞪裂的眼睛,他想都沒想就拿起了電話。站長甚至懷疑如果稍微遲疑那麼一會,自己還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
而火車司機聽到站長的話幾乎嚇的兩腿一軟就倒在地上。開玩笑!五噸TNT炸藥?要是爆炸,那不把整輛火車都炸上天去了?他趕緊伸出手去,一把拉下了緊急刹車的車閘。於是,剛剛起步的火車還沒有駛出蘇州市火車站就又停了下來。
剛剛衝上火車,還在尋找自己座位的張一行毫無準備的被突然強大的慣性甩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在旁邊的車座上磕的兩眼冒金星。
“真他媽見鬼!”張一行又在心裏罵罵咧咧起來,“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怎麼火車也會緊急刹車的?撞人了?這還沒出火車站呢!”在心裏罵了幾句,他還是不得不懊惱的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在地上蹭上的泥土,繼續尋找自己的座位。
另一邊的王隊長這時候卻已經帶著他的隊員們用最快的速度衝上了火車。然後沿著火車的車廂順序逐個逐個的檢查了過去。一直檢查到張一行坐的那節車廂。王隊長立刻對身邊的兩名警員使了個眼色。他們兩人立刻悄悄的回到了後麵的一節車廂。並且死死的盯著張一行所在車廂和他們那節車廂唯一的出口。
在假裝完成了檢查之後,王隊長立刻與自己的隊員們下了火車。然後,這輛已經延誤了十五分鍾的從蘇州到上海的火車才再一次啟動。
“馬上上警車!”王隊長依然沒有半點猶豫,在派出兩名警員緊緊跟隨張一行之後,他馬上帶著其他的警員登上了警車,呼嘯著向上海市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火車開出蘇州站,進入正常行駛的時候,張一行的手表上時間已經走到了七點三十五分。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計算都趕不上時間的張一行懊惱的一拳打在了背後的車座上。巨大的“咚”的一聲把車廂後麵兩個負責盯住張一行的警員嚇了一跳。
“希望何正東那個王八蛋會等我到上海之後再開始交易!媽的!火車再開快點啊!”張一行幾乎著急的想扯光自己的頭發。
晚點十五分鍾對於一輛火車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雖然從蘇州到上海一共也隻需要四十五分鍾,可大多數旅客都能接受這十五分鍾的耽誤。所以張一行的期待完全落到了空處——火車司機絲毫沒有用提速來彌補剛才時間損失的意思。
等張一行一路像個瘋子一樣衝出上海市火車站,沒有買票就直接跳過地鐵站的驗票機,在幾名地鐵站的工作人員轟鳴的哨聲中衝進開往龍陽路的地鐵上時,他手表上的指針正好牢牢的指向了八點二十。
心急火燎的張一行一跑進地鐵,馬上又拿出了手機給何正東打電話。“喂!何正東嗎?我是張一行!”這時候正是上下班的高峰,張一行的周圍堆滿了趕早上九點上班地鐵的都市白領們,於是他毫無風度的吼叫聲讓幾乎整個地鐵車廂的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是何正東啊!你到哪兒啦?人家都快要到我這兒了!”何正東在電話裏也緊張兮兮的說著。
“你等著,我就要到了!我已經上地鐵了!”張一行穩了穩情緒,極力的壓製著自己吼叫的衝動,低聲的對何正東說著,“一定要等我到了你那裏再把東西拿出來給人家看!你聽到沒有?”張一行的聲音雖然壓了下去,可是他抓手機的手指卻全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捏的發白。一向號稱“中庸張”的張一行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感受到“心急如焚”四個字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