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的書信先柳如煙一步送到了燕城柳家。
柳家現任家主柳長英一身習武窄袖長衫英姿颯爽,雖至中年更是俊朗成熟,聽到宮中來了消息,他疾步邁入書房。
看完了書信後緊緊捏起了拳,連額頭的青筋都突顯起來,“荒謬!真是荒謬!”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了通報聲,“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讓他即刻到書房來!”柳長英捏著這封信滿臉鐵青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柳風輕剛要出門就被拉到了書房。
他一頭霧水,進了書房就問道:“父親,出什麼事了?這麼急著找我。”
柳長英怒視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要去京都找如煙?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柳風輕急著幫紫蘇做事,哪有閑心去關心自家妹妹回不回來,他訕訕一笑,“父親,妹妹在京都有姑姑照應著,她又是我們柳家的嫡長女,哪裏會吃虧?”
柳長英氣得胸口不住地起伏,“說得好聽,你倒是來看看這封信!”
柳風輕臉色微變,“什麼信啊?”他接過信後急忙看起來。
看完信,柳風輕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不可能吧?!這信說的事情怎麼會是真的?!妹妹她前幾日還好好的!她怎麼會在宮裏……”
“你是懷疑娘娘這封信的真偽?”柳長英狠狠一拍桌子。
柳風輕步子一個踉蹌,滿臉的不可思議也變成了驚懼,“那妹妹人呢?!這事情怎麼處置?”
柳長英沉著臉,眼底閃過一絲悲意,“娘娘的意思是由我們柳家拿主意,看來她是生了如煙的氣。”
“這怎麼辦才好?本來是要將妹妹的婚事盡早定下的,定遠侯那裏都快送來庚帖了,這事情怎麼辦?總不能將妹妹送去家廟吧?她可是柳家唯一的嫡女啊!”
柳風輕雖然是個很少管家事的人,但這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他也沒辦法置身事外。
柳長英按著桌麵站起來,“看信裏的意思,沒多久如煙也該到燕城了,要盡早想個辦法處置了這件事,否則對我們柳家實在不利。”
柳風輕也沒了心思出去,無精打采地坐在了書房。
這時候的宮中,紫蘇得不到確切的消息,也聯係不到柳風輕,煩躁地喊來了手下。
“大小姐……”
紫蘇抬腳就踢了上去,“廢物!當初讓你們守著清玉閣,怎的出了這些個事情!”
那手下栽在了地上,利落地爬起來跪著回話道:“大小姐消氣,是小人疏忽了,但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我們也不可能連個毫無意識的女人都看不住啊!”
紫蘇怒聲道:“那還不快去給我查!”
她從來都是玩弄他人於股掌之中,哪裏容得下在薛亦晚的麵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吃暗虧。
那手下猶豫地開口道:“大小姐,請恕小人多嘴,公子吩咐過要大小姐一切謹慎,可如今大小姐行事確有不妥……”
紫蘇揚手就是一針刺入了他的肩頭,“還敢多嘴?本小姐行事哪裏容得你說三道四?”
那手下不敢再說,捂著肩頭退了下去。
紫蘇煩躁地坐了下來,可哪裏靜得下心?
方才的手下又提到了哥哥,這又讓她想到薛亦晚的那張臉,她幾乎是要坐不住了。
柳風輕說是去查了,可一直都沒有消息傳過來,薛家也難以下手。
她一口氣堵在心口,猛地掀翻了榻上的黃梨木小幾,“全都是廢物!”
這時候一個嬤嬤在外頭急聲道:“紫蘇姑娘快去小主那裏勸勸吧!”
紫蘇不耐煩地問道:“又怎麼了?!”
那嬤嬤說道:“小主去養心殿,回來就在發脾氣。”
紫蘇咽下了怒氣,起身出了門。
婉貴人的確是一如既往在發脾氣,她看到紫蘇來,急忙站起來,“紫蘇!方才我去養心殿,結果碰到柳貴妃和皇上爭執起來,我好心要勸,沒想到被皇上攆了回來!”
紫蘇腦海裏一頓,柳貴妃最是擅長做端莊之態了,她怎麼會和皇上爭執起來?
“怎麼回事?貴人說錯了話?”紫蘇盯著婉貴人。
婉貴人委屈地別過臉,“我能怎樣?還不是順著皇上的意思來?誰知道皇上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分明是柳貴妃惹惱了他,他偏偏衝著我撒氣。”
紫蘇寬慰了她幾句,可卻越加懷疑起來,她尋了個借口出去後便往柳貴妃的秋臨殿而去。
這時候,燕城柳家門口,一輛馬車從角門進去。
馬車停在垂花門外,下馬車的正是柳如煙,她精神恍惚神情懨懨,一雙眼睛都沒了往日的神采。
“逆女!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柳長英走上來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柳如煙整個人跌在了地上。
一旁又有哪個下人趕去扶,一個個都趕忙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