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正要上車,沒想到任寒騎著馬趕來了。
“二小姐請留步!”
薛亦晚停下了步子,回頭見是任寒,遲疑道:“怎麼了?”
任寒跳下了馬,將一個包袱遞了過去,“殿下讓任寒將這個交給二小姐。”
薛亦晚蹙了蹙眉,“這是什麼?”
任寒搖搖頭,“殿下直說是二小姐想要的東西。”
薛亦晚眼眸一亮,她明白了,穆君毅拿去了那把鑰匙,這個想必是從向太醫那裏得來的東西。”
她接過了這個包袱,打開看是幾本薄冊子,她略翻了翻,果然是那些缺了的數據,隻要能對上號就沒有問題。
她連忙對任寒道了謝,含笑道:“這東西送的實在是及時,有勞你了。”
任寒很少看到薛亦晚這樣溫和的笑意,似乎被晃了神,連忙低下了頭,“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薛亦晚將這包袱交給孫康成,“孫叔,這東西萬萬要收好,等我回來再處置。”
孫康成鄭重地點了點頭。
薛亦晚又吩咐道:“還要有勞孫叔做一件事,替我給薛府的管家李威帶個信,讓他把替我保管的東西送過來。”
孫康成一一應了。
薛亦晚這才上了馬車。
薛正平知道薛亦晚來過薛家,還差點和薛安蘭鬧起來,這次便約在了外頭的茶館。
薛亦晚倒是無所謂,薛家對她來說已經越來越遠了,除了想得知一些事情的真相她並無他求。
下了馬車,薛亦晚緩緩往裏頭走去。
倒是出乎她意料,在外頭等著她的居然是曾經的好母親陳氏。
陳氏的臉上堆著一個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怪異表情,最後索性是別過了臉,“跟我走吧。”
薛亦晚也沒多說什麼,“薛夫人客氣了。”
聽到這聲疏離的薛夫人,陳氏身子一顫,似乎覺得今天要談的事黃了大半。
進了包廂,薛正平熱絡地站起身,唏噓萬千,似乎還在擦著淚,“我的晚兒,可算是回來了!”
薛亦晚心裏諷笑,麵上淡淡地,“薛大人今日是要正式通知我被除族的事情麼?”
薛正平一僵,上下掃了眼薛亦晚,尷尬地笑了笑,“晚兒,你這是糊塗了,你是我薛家的女兒,怎麼能說除族就除族了。”
陳氏見薛正平態度大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可是她也沒什麼法子,隻好陪著笑坐了下來,“今天我和老爺特地把你喊到這裏來,也是要給你一個臉麵。”
薛正平連連點頭,“當初你不知道,皇上為了曆山別宮的事情龍顏大怒,我們薛家都是被逼得將你除族,本來為父就想著隻要你一回來,立刻就寫回家譜!”
薛亦晚神色淡淡地坐在對麵,沒有開口,看戲一般等著二人的說辭。
薛正平見她不為所動,皺了皺眉,歎息道:“晚兒,為父知道你因為這件事記恨上了我們薛家,可是我們都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陳氏也勸道:“是啊,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這些年什麼東西缺了你的?”
薛正平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薛亦晚,“晚兒?你怎麼不說話啊?”
薛亦晚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薛大人,薛夫人,今日你們將我請到這裏就是為了說這些?”
薛正平聞言一噎,漲紅了臉,“晚兒,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啊。”
薛亦晚心裏冷哼,逼不得已?好一個逼不得已啊。
若不是自己早就看清了薛家的臉麵,恐怕今日還要覺得薛家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呢。
她抬頭瞥了眼薛正平和陳氏,清晰地瞧見了他們眼中的懷疑和算計。
“若是我說被除族就被除族,說被寫回家譜就寫回家譜,這薛家的祠堂還有什麼顏麵?”薛亦晚淡漠地說著。
薛正平尷尬地說道:“你放心,薛家的祖上都會同意的,畢竟你救了太後,是南陵的功臣。”
薛亦晚繼續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救了太後?這封賞的聖旨還沒有下來,我隨時都可能被認定是個罪犯,薛大人這一次是不是太過著急了?”
薛正平訕笑道:“晚兒在嚇我們?太後娘娘都回來了,還能出什麼偏差?”
陳氏拉了一把薛正平,小聲說道:“萬一……太後的病沒好呢,萬一……”
薛正平一把掙開她,“胡說什麼?!”
薛亦晚冷冷一笑,“就算我把太後醫好了,我也有自己的封賞,為什麼我還非要回薛家做一個庶女?”
陳氏終於繃不住了,沉著臉別過了目光。
薛正平卻下意識地以為薛亦晚這是鬆口了,隻是不滿意於一個庶女之位,於是他急聲道:“隻要你肯回來,我將你記在夫人的名下,以後你也是我們薛家的嫡女!”
陳氏一愣,轉身厲聲道:“不行!我不同意!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