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餘清緊緊攥緊了手心,目光陰沉地望著三樓的窗口。
他想要得到這個女人的心思越演越烈。
薛亦晚,想逃走,本王不同意!
一旁梁寧也發覺了穆餘清的異樣,柔聲道:“王爺這是怎麼了?”
穆餘清轉頭間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溫和而儒雅,一派矜貴,“無礙,方才想到了一些事而已,走吧。”
樓上,薛亦晚卻是鎮定地別開了目光,這人必定是穆餘清沒有錯的,可就是被他看到又怎麼樣?
他能偷偷跑到洛州,還能說出去自己的下落不成?到時候隻怕是連自己的小辮子都露了出來。
想著薛亦晚也沒了顧忌,看到穆餘清身邊的紫衣女子,她匆匆一瞥也沒有看真切,隻好作罷。
對麵的穆子越看到薛亦晚頻頻往外看,自己也跟著看了過去,可隻看到一輛馬車疾馳而去。
“怎麼?什麼這麼好看?”
薛亦晚回過頭一笑,“沒什麼,隻是些破壞景致的東西罷了。”
很快,天色就隱隱暗了下來,臨街的紅燈籠也全都亮了起來,明豔而喜慶。
薛亦晚再多的心思也被這景象衝淡了。
穆子越故作神秘地擺了擺手,“小晚兒可要看我變戲法?”
薛亦晚知道他慣來就是個花樣百出的人,喝著茶隨意一笑,“自然要開開眼界了。”
穆子越起身到了欄杆處,擋住了薛亦晚的視線,隨後彎下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晚兒數到十。”
薛亦晚笑著眯起了眸子,“我倒要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十、九……三、二……”
隱約有水聲嘩嘩響起,還有孩子激動的尖叫聲。
“一。”
擂鼓聲也震天響了。
穆子越讓到了一旁。
河道間,一艘掛滿了紅燈籠的花船遠遠駛來,船上擺滿了各式的鮮花,連船篷上都插滿了各式的花朵。
薛亦晚也起身盯住了這艘花船,紅燈籠的映照下各式各樣的花嬌豔欲滴,比白天看起來多了層朦朧的美感。
她轉頭笑道:“原來當真是賞花,難道今日正趕上洛州的節日?”
二樓一個孩子的聲音尖利而激動,“娘親娘親,百花節不是過了麼?今天怎麼又來花船了,還比上回的大!花也多了好多啊!真漂亮!”
不是節日?薛亦晚更是不解了,挑眉望著穆子越。
穆子越背靠在欄杆上,眯著眼眸笑得妖嬈,“小晚兒想看的話,本王就讓每天都是百花節,不好麼?”
薛亦晚嗔了他一眼,和穆子越說道理是說不通的。
她靜靜地扶著欄杆望著慢慢駛來的花船,大紅的燈籠映出明豔而漂亮的紅色,映於她清亮的眼底。
這樣好看的顏色,就像嫁衣,隻是前世自己身穿嫁衣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薛亦晚也沒有再升起恨意,怨恨是弱者的托詞。
她眸中堅定而絕然。
美景佳人緩緩落入穆子越的眼底,沉澱著、鐫刻著。
他這一生背負了太多的沉重,從不曾真的喜歡過什麼,奢華的生活華麗的外殼都是虛無生命中慰藉自己的消遣。
可這一刻,能讓薛亦晚眼底升起喜悅的東西,似乎就成了他想要得到想要珍藏的東西。
小晚兒,再等一等我,等到我能夠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