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你說的是真的?!”
紫蘇替她上了脂粉,望著這張自己畫出來的明豔嫵媚的臉,紫蘇滿意地笑了笑,“自然是真的。”
她當然沒有騙婉貴人,按照她的計劃很快太後的病情可就要瞞不住了,為了守住皇家的家醜,一場血雨腥風就會鋪天蓋地而來。
祈福?恐怕是沒有這回事了。
不同於宮中的平靜,這時候的曆山透著股詭譎的氣息。
穆子越站在院中望著薛亦晚屋裏一直亮著的燭火,蘇陵匆匆趕來,躬身道:“王爺,發現了一具屍體。”
穆子越這才移開了視線,眼底的柔意也被冷意代替,“劉太醫?”
“在山崖下找到的,很難辨認,看服侍沒有錯。”
蘇陵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他死了,不然要被人利用的話曆山的事就泄露了。”
穆子越卻沒有放鬆,“這裏的人手雜得很,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吩咐下去時刻警惕。”
蘇陵拱手應了。
穆子越見他要走,又開口道:“還有,準備著撤出這裏,一旦有變,立刻護送薛二小姐下山。”
蘇陵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鄭重地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先隨本王去看看那具屍體,如果能找到線索,最好還是知道什麼人在和我們作對,又是什麼人摻和了一手。”
穆子越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院子。
不一會兒,院中隻剩下晚風拂過聲音。
屋內,如意見窗子被風吹開站起身去關上了窗子,她望了眼窗外,“起風了。”
薛亦晚正在搗著藥材,抬頭道:“山裏晚風涼。”
如意關好窗子回到小幾旁替薛亦晚續了一杯溫茶,“小姐,歇一歇吧。”
薛亦晚用了口茶就繼續了手裏的動作,“這些藥材被剪過後不能舊放。”
如意接過了薛亦晚遞回來的杯盞,“小姐心善。”
薛亦晚抬眸,錯愕一笑,“這話怎麼說?”
如意皺了皺眉,“小姐還不是想治好太後?要不然小姐隻要想辦法洗脫自己就行了,太後的病情很麻煩不是麼?”
薛亦晚繼續手裏的動作,輕笑道:“你說對了一半,我的確可以想辦法洗脫自己,不過這麼做的話,給我設局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如意撇了撇嘴,“小姐並沒有招惹別人。”
薛亦晚搖頭一笑,這世上無緣無故的恨和怨太多太多了,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恨你怨你,甚至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
這樣的世道,隻有自己強大才能立足。
薛亦晚見她麵無血色,開口道:“你傷口還沒好,先去歇著,這裏有我就行了。”
如意搖搖頭,“我看著茶水就好。”
“不多休息傷口會化膿,淤血也不會消散,指不準手臂可就……”
“好啦好啦!小姐別再嚇我了,我這就去休息!”如意將茶爐放好,這才出了屋子。
薛亦晚繼續處理起了手邊的藥材。
沒多久,覺得燭火暗了一瞬,她拔下發簪就要去挑那燈芯,燭火挑了挑,隨後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
“丫頭這藥配的怎麼個意思?”
這聲音一出,薛亦晚整個人都像是猛地繃緊了,她站起身才看見一旁盤腿而坐的老人。
見是上回在酒窖遇到的老人,薛亦晚心裏放鬆了一些,可卻仍然不敢鬆懈。
知道這老人身份不俗,況且現在的形勢也不能再樹敵了,薛亦晚盈盈一拜,“晚輩為上次的事賠不是了。”
那老人隨意擺了擺手,隨後眼睛就像是被那幾味桌上的藥材吸引了,“丫頭你這要做什麼,這幾味藥怎麼搞在了一塊兒?”
薛亦晚見他沒有敵意,就和他說道:“這幾味藥還不完整,但明日我會減半試一試,如果不排斥的話再加藥性猛的藥材。”
“有意思!有意思!丫頭這醫術倒是奇特,和什麼人學的?”這老者眯起了眼睛盯著薛亦晚。
沒想到這個膽敢暗算自己的丫頭,自己居然是越看越順眼!
薛亦晚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並沒有和誰學過什麼醫術,況且本身自己就是背下了毒綱而已。
見薛亦晚一副不想說的模樣,那老者反而高興起來,“好!好!就當沒師父!沒師父多好!”這麼好的苗子還是自己看緊些好。
薛亦晚一愣,“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這老人咧著嘴摸了摸自己的一把胡子,他瞥了眼薛亦晚,清咳了兩聲後笑道:“丫頭再加一味地榆,明日看看結果。”
說完他聽到了一絲動靜,身影一閃後隻剩下窗子一開一合的聲音了。
薛亦晚怔怔地看著這老人極快地離開,隨後她回過神,蹙眉自語道:“地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