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被人盯上?”薛亦晚心裏一驚,無法理解地望著他。
“本宮病得太久了……”穆君毅輕笑了一聲,說不出的涼意。
“殿下告訴我是想如何?”薛亦晚不會認為穆君毅有閑情和自己閑聊賞春宴的事情,最起碼她覺得自己頭腦清醒。
“本宮素來體弱,若是沒有郎中照料如何出麵?”穆君毅略抬了抬眸,果然在她眸中看到了很快被壓下的訝異和算計著的沉思。
薛亦晚很快回道:“殿下是想讓我陪著演一出戲?”
穆君毅唇畔略揚起一個弧度,“你很聰明。”這樣的貓兒倒真的很有趣。
“那銀子該怎麼算?”薛亦晚也挑起了眉,她也看明白了,穆君毅這是在將自己當成手下了,那麼與此相應地,自己也該討要一點傭金了吧。
穆君毅臉色微沉,“薛亦晚,你眼裏隻有銀子?”
“還有藥材,若是殿下還有上回的春藥,我很樂意接手。”薛亦晚輕輕一笑,似乎什麼開始回擊這冰窖也是一種苦中作樂的難得樂趣。
穆君毅臉色更加陰沉。
“殿下這幾日還是好好躺著休養吧,若是再出門恐怕就沒有這麼好打發了。”薛亦晚旋即轉身,揚長而去。
任寒正候在門口,看到薛亦晚別扭地行了一禮,薛亦晚微微頷首,見他臉色好多了,想來是恢複了七八成,畢竟是練武的體格,恢複也快。
薛亦晚離開後任寒才邁步進去,一進去就被那股苦味衝得頓住了步子,再一看,桌麵上排了三隻瓷碗,“殿下……要不要屬下去倒了這藥。”
穆君毅搖了搖頭,他似乎也在這極苦澀的味道裏平靜下來,“洛州的事都辦妥了?證據都擦幹淨了?”
任寒拱手道:“寧王絕不會看出來,況且梁勝的外室子本性嗜酒好賭又愛滋事,無人懷疑。”
“好,寧王已經趕回洛州了?”穆君毅繼續問。
“是,賞春宴也推了。”任寒躬身退下,但卻很是不解,本來留著寧王不正好攪渾京都的水麼,自家主子幹嘛非要費這麼大的功夫調走他?
而此時的宮門口,薛亦晚剛上馬車就聽到了外頭的嬌笑聲。
“蘭兒盼星星盼月亮可總算把如煙姐姐盼來了。”
是薛安蘭的聲音?薛亦晚掀起車簾的一角,果然瞧見薛安蘭笑著迎上了一位下車的女子。
一身彩繡百花鳳尾裙熠熠生輝華貴不已,蜀錦的繡鞋南珠的頭冠白玉的簪花,無一不彰顯著柳如煙柳家唯一嫡女、貴妃嫡親侄女的身份。
“我也很是想蘭兒,這回還帶了幾支紅珊瑚來,到時候蘭兒也挑一支,拿去做頭麵很是明豔。”柳如煙笑盈盈地握起了薛安蘭的手。
薛安蘭喜得忙笑道:“那道多謝如煙姐姐了。”
這時候來接人的柳貴妃身邊的宮婢也到了。
“奴婢見過二位小姐,娘娘已經在候著二位小姐了。”
柳如煙攜著薛安蘭的手道:“走吧,還好有蘭兒陪著我,不然這京都城我可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薛安蘭會意,笑道:“如煙姐姐不嫌我說錯話才好。”
見她二人緩緩離去的背影,薛亦晚的目光在柳如煙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眸微眯。
“小姐,這是誰啊?”如意撇了撇嘴,她下意識地討厭這種穿金戴銀一臉矜貴滿目虛偽的女人了。
薛亦晚唇畔勾起一抹幾乎不被察覺的冷笑,“這是燕城柳家的嫡長女,柳貴妃的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