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如意笑意更濃,她從衣袖中抽出一張契紙,“小姐你瞧,奴婢可不是偷跑出宮的,這是奴婢的賣身契,如今……歸小姐了!”
薛亦晚驚得後退了半步,“這……”宮婢的賣身契?東宮裏哪個宮婢不明擺著是他穆君毅的人?這塞來伺候自己,自己還怕折壽呢!
如意見她有意推辭,笑意一下子就沒了,一張小嘴撅著頓時就換了哭腔,“完了,奴婢沒人要了,奴婢還有什麼臉活著……奴婢還是走吧,奴婢無父無母還沒有主子護著,奴婢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薛亦晚隻得是拉住了她,苦笑道:“這是林嬤嬤的意思?”
如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隻能是重重點頭。
“殿下也同意了?”薛亦晚接過了她眼巴巴遞來的賣身契,無奈一笑。
如意再次重重地點點頭,因為抽泣肩膀還在一抽一抽地。
“跟著我就不能留在東宮了,你不反悔?”薛亦晚盯緊了她的眼睛。
如意頓時破涕為笑,“小姐答應留下奴婢了?”
要不是還掛著淚痕,薛亦晚當真是看不出她半點悲戚了,也算是被她逗笑了,薛亦晚笑道:“行了,快去洗個臉吧。”
如意笑盈盈地抹了兩把臉頰,“奴婢遵命!”
“要留下就有一點要改。”薛亦晚一邊疊著她的賣身契一邊開口道:“以後別再自稱奴婢了。”如意瞧著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在經曆兩世的薛亦晚眼裏當真還像個孩子一樣。
如意一怔,眼中極快地劃過一絲真切的意外和悸動,隨後咧著笑回頭了,“多謝小姐。”
雖然如此,薛亦晚還是將她的賣身契驗過真假後謹慎地收了起來,這東西畢竟是拿捏住如意的把柄。
她也不是無知孩童了,對任何人都必然要存有戒心,更何況是不明立場的如意呢?
如意一臉天真地跟著個婆子出了清蕪院,笑盈盈地說要熟悉薛府情況,很快,太子賜了個侍婢給薛亦晚的事就傳遍了薛府,如意也滿意地回到了清蕪院。
聽說二姐回了府,薛成誌沐浴更衣後就趕到了清蕪院,正好撞見了要進去的如意。
“你是?”薛成誌眨著眼睛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屋門。
如意見他有些戒備,眯著眼睛一臉無害地笑道:“你就是成誌少爺吧?我是太子派來伺候二小姐的,我叫如意。”
薛成誌聽聞是二姐醫治的太子殿下賜下的侍婢,這才放下心。
這時候薛亦晚也聽見了動靜,她笑著走到了屋門口,“成誌來了?”
“二姐現在越來越忙了,我可是來了好幾趟才堵住二姐。”
薛亦晚剛要開口卻見到薛安蘭緩緩踏進了清蕪院。
望著薛亦晚那張麵無表情也能透著股妍媚的臉,薛安蘭頓時怒上心頭,她冷哼道:“薛亦晚你還真當薛家是客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巴上東宮就了不得了?”
薛亦晚見到院門口出現的薛安蘭也沒有動怒,倒是反而覺得荒唐。
前世自己怎麼也看不穿她的偽裝,但實則她根本是愚笨得很,這一世才不過激她幾次就裝不下去溫良和善了。
薛成誌看到薛安蘭就要上前去,薛亦晚一把攔住了他,但她還沒開口一旁的如意就掛著笑上前一步了。
如意笑得彎了眉眼,“長得這樣好看,一定是薛大小姐吧?”
看到如意上前,薛亦晚也浮起了一絲審視,薛成誌則是簡單許多,眸中滿是期待。
薛安蘭看到一個陌生的丫鬟竟然敢評說自己,她頓時大怒,“你算個什麼東西?”
如意掩嘴一笑,“奴婢正是從二小姐巴上的東宮而來,奉命伺候二小姐的,的確是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奴婢在東宮也不過是二等宮婢而已。”
太子派來東宮的二等宮婢伺候這個賤人?薛安蘭被如意這話刺得臉色一紅,要發作又發作不出來,整個臉都一陣紅一陣白,樂得薛成誌都捂住了嘴在笑。
如意見她說不出話了又上前一步,“薛大小姐方才那話倒是教奴婢不懂呢,莫非……薛大小姐是對皇命有所不滿?”
“我……我沒……”薛安蘭見她這個神神叨叨的模樣,又想發怒又不敢,被她扯到不滿於皇命的時候更是急了眼。
如意皺緊了眉,煞有其事道:“的確,太子殿下宣召薛二小姐去治病,這直接跳過大小姐很是不妥,可薛大小姐你這樣怨憤,莫不是……”
“你胡說什麼?!”薛安蘭氣得就要揚手掌摑這個可惡的宮女。
如意卻是將臉往前湊了湊,笑靨如花道:“大小姐,奴婢可是皇室賜下的侍婢,這臉麵自然也代表著皇家的臉麵,您這也敢打,就不怕力氣太大閃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