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封荒破(1)(1 / 3)

序.封荒破

風,咆哮著,卷著無窮無盡的紫色雨水,混合著沉浸在荒界貧瘠的大地上,帶來的,隻有無盡的死氣。

雷,悶響著,夾著穿越天地的血光銀蛇,蹂躪著轟隆在荒族世代傳承的不毛之地上,給本就不詳的世界,渲染上了一層死亡的血光。

無盡大地上猙獰的荒族們早已對這種宛如世界末日浩劫般的天氣見怪不怪。不是這天氣不嚇人,而是它們從小就在紫雨血雷中長大,已經習慣了。反正不管是神馬天氣,它們都要為了生存而生死拚殺,天氣神馬的已經無所謂了。

這,就是荒界,荒族世代生活的地方。在這裏,一切的生存,都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以此做為祭奠的貢品,獻給六千年前隕落的先祖們,來償還荒族所欠下的血債...

此時此刻,荒界中心太陽穀內。

太陽穀,做為荒族的聖地,幾千年來一直為荒族們所朝拜.在這個危險無處不在的世界上,太陽穀是少數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之一.這不僅僅是因為太陽穀對於荒界來說意義重大,其中更是因為一但有人在此滋事,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在太陽穀的中央,有棵巨大無比的桑樹.其樹高不可見,樹冠入雲,直達天際.深深的插入雲層,絲毫不懼威力絕倫的雷電.

從外表來看,這就是一株普通的桑樹,頂多隻是大了點而已,但是實際上,這株在普通荒族眼中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巨大桑樹,卻有著其不為人知的來曆------------

<<山海經?大荒東經>>有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覠羝。上有扶木,柱三百裏,其葉如芥。有湯曰溫源穀。湯穀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於烏。”

------沒錯,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日出神木---扶桑!

此刻,在此日出神木之下,赫然站著六道。。。哦不,算上那一道透明的人影,一共是七個身影。

它們七個身影站在扶桑麵前,成一個不太規則的三角形,指著扶桑。最前麵一人,基本上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一身修長的文士青衫穿在挺拔的身軀上,溫潤勝玉的英俊麵容上卻怎麼也遮不住一股森然的妖氣。他,便是荒界七大荒帝之首,妖帝羅淪。

在羅淪身後,是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瀟灑,一頭沙黃色的短發猶為紮眼;身型彪悍。女的,則是一臉嫵媚笑意,藏在世間無雙之嬌顏下的,卻是地心烈火都融不開的堅冰。他們,分別是七大荒帝之二,沙帝無江;雪帝霜月。

在無江與霜月的身後,則是七大荒帝剩餘四位:全身都裹在黑色巫師袍中讓人看不清其真實麵容的巫帝費斯特苷;沒有任何顏色,渾身透明,隻留下一個扭曲輪廓的影帝影子;整個一骷髏架子,全身燃燒著幽綠色鬼火的骨帝骨刀;以及,上半身無比驚豔,下半身卻如煙般扭曲的靈帝魂兒。

在荒界一如既往的惡劣天氣下,七大荒帝靜靜的站在扶桑巨大的樹葉庇護下,默默的仰望扶桑樹冠,神情嚴肅。

能決定荒界命運的七個人此刻都站在扶桑前。這個消息傳出去一定會讓荒族都不安。可惜,它們不會知道——因為從剛才起,太陽穀前所未有的禁閉,所有閑雜人等,一律不允許進入太陽穀。因此,此時此刻,若大的太陽穀中隻有這七個渺小而偉岸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鈔的過去,七大荒帝們一直默默的等著,沒有絲毫的不耐。即使是平常脾氣最爆燥的骨刀,也是一臉。。。呃,它沒臉。但從它陰沉的靈魂之炎也可以看去,它心情同樣沉重無比。

過了不知道多久,也沒人去計算,荒界一成不變的天氣也無法分辨。終於,在某個看似尋常的時候,一聲不同於往、響徹天地的雷聲轟然響起。在這個普通荒族一臉迷茫加驚恐的時候,七大荒帝卻忽然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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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界永不散去的厚重烏雲之上,所有荒族包括七大荒帝都看不到的地方。一位佝僂著腰、咳嗽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青衫老者神奇的飄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就像站在平坦的土地上。

在老者的身後,是一片遼闊的沒法兒說的綠色陰影。那正是日出神木扶桑的雲層之上的部分。

此刻,老者緩緩的停止了咳嗽,抬起頭,目光憂傷的望著天空中荒族們永不相見的血色彎月,歎道:“血月啊血月,你說你又不為世界所相知,那你存在還有什麼意義?!不能毀去!重新來過!”

老者說罷,慕然立直身子。一陣偉岸的青光從他的身上猛的爆發開來。

與此同時,老者身後的扶桑神木也是搖晃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的召喚一樣,一陣同老者一樣的青光爆發,與老者相映成輝。

在自身與神木青光的照耀下,老者的身體不可思議的年青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倒撥時間的巨鍾一般。

肉眼可見的,老者的身型挺拔起來;同時,老者臉上的皺紋悄然消失,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老者在變化的同時,身邊的青光也越來越濃。最後,已經幾不可見老者的身影,隻有一團無比耀眼的青光。

足足半分鍾後,青光才悄然散開。不過,它可不是消散,而是像一個囚牢打開門一樣,青色光團開了一個缺口,一個麵色蒼白、眼神憂傷的帥氣青年從中走了出來。

雖然青=年和老者的相貌大不相同,但是那股莫名的憂傷與氣質卻是一模一樣。很顯然,這位青年便是老者---或者說,是青年時期的老者。

在青年走出光團後,青色光團一顫,隨後便舒展開來,最後化為一片扇形光幕立在老者背後。遠遠一看,就像是一尊神佛一般。

青年背著手走出後,便歎息一聲,右手抽出,左手依然背在身後。

在青年右手前指的一瞬,他身後不遠處的扶桑一陣巨大的抖動,仿佛是遭遇十二級大風暴一般;又像是神經病人突然發瘋,浫身直抽搐。

扶桑青光大放,刹那間聚成一支青光巨手,和青年的右手一樣,雙指並攏成劍,劍鋒直指天空上的血月。劍氣,無比凝實的劍意突兀又合理的出現在無邊無際的烏雲之上。

青年仰望著血月,歎息中慕然一斬。其身後的青光巨手同樣斜斬而下。

青年那=邊沒有什麼,倒是後麵的青光巨手上,一道弧形的青色劍氣爆發,直攻向天上的血月。

青色弧形劍氣疾如閃電,所到之處,帶起一片光華。

詭異的是,不管青色弧形劍氣速度如何之快,它在青年眼中的大小卻絲毫未變。這當然不是因為荒界的物理法則和地球不一樣,而是因為劍氣在飛射的途中不斷的吸收天空中遊離的能量而變大,恰好抵消了因距離而產生的視覺縮小。

青年右手背回,扶桑凝成的青光大手消散,就連扶桑身上的青光,也默淡了不少。看來,那一斬擊耗費了扶桑不少的力量。

他仰望著長達百丈、始終不曾“縮小”的劍光,默然無語,臉色堅硬如山岩。

不斷變大的劍氣夾雜著衝天的劍意,直衝向荒族聞所未聞的血月。近了,更近了,又近了一點。。。

不知是因為這個血月與地球上的月亮性質不同啊,還是因為青色劍光太過強悍以至於劃破了時空的阻礙。總之,在青年這個唯一觀眾的注視下,青色劍光“緩慢”而又堅定的斬在了血月上。

令人動容的是,在真實來說巨大無比堪比一個小型星球的青色劍光斬在血月上的那一刻,時間忽然靜止了。

在這一刹那,從扶桑開始,一層灰白彌漫開來。所到之處,萬物顏色盡失,一切的一切都完全靜止。。。。。。

青色扶桑搖不動了,古舊的灰色禁錮了它的生命。。。

七大荒帝不動了,如萬古傳承的雕塑般,隻留下歲月的死灰。。。

血雨紫雷不動了,黑色的樹枝狀閃電和白色的雨絲交錯,活像一個比荒界恐怖詭異一萬倍的荒界地獄倒影。。。。。。

各種各樣奇型怪狀的荒族不動了,廝殺的、休息的、逃命的、追殺的,全部都瞬間變成了冰冷的灰色圖像。。。。。。

在這一刹那,整個荒界直接變了一副散發著腐朽與滄桑的灰白畫卷。

在這幅”惟妙惟肖”的絕世畫卷上,隻有兩處地方還存在著顏色。除了青年身後那輪直徑五米內以外,就隻有那不知道有多高的血月與青色劍光。

在青年憂傷的注視之下,青色劍光完完全全的斬在了血月上!

“轟!”一聲巨響!肉眼可見的巨浪般聲波從血月與劍光相撞處猛得洶湧開來。詭異的是,巨大的聲波出了彩色的範圍而進入絕對靜止的時空時,竟然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血月周圍的彩色範圍內聲浪洶湧,外麵的灰白畫卷卻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像是聲浪不存在一樣。

青年眉頭一皺,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驚天一擊的餘波會完全消失。

隻見他左手不動,右手在身後快速按出一個奇形怪狀的印訣。隨後,他後麵的青色光扇光芒大放,再次化成一個直徑三米的光球,將青年護在其中。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斬下了那驚天一擊的緣故,這次的光球光芒遠沒有上次那個的強,甚至於從外麵可以大至看清其中的情況。

果然不出青年所料,在天上血月處聲波消散大半時,看似消失的聲波海洋終於姍姍來遲,狠狠的撞擊在青色光球上。光球劇烈抖動起來。隻是,不管它如何抖動,都沒有半點消失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