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詢問道:“鳳府有一門遠親,此次也參加了殿試,名叫武雄,河間府人士,隻是不知他今日殿試成績如何啊?”
鳳老夫人的這一番詢問,卻是所有人都在關注的問題,前世,武雄成了春風得意的狀元,而沈逸之落的個慘死街頭的下場。這一世,命運改寫,卻不知道武雄的結局如何。而鳳傾羽更是低著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雙手卻緊緊攥住手中的錦帕。
“河間府的武雄嗎?此人殿前無狀,失儀於陛下,惹得天子震怒,這輩子恐是沒有希望了。”盛公公慢悠悠的說著,可是這樣的話,卻如平日起雷,震得鳳傾羽天旋地轉,不由得向後倒去。
待送走了盛公公,為鳳傾羽延請了大夫,武雄也尋了來。
鳳傾羽雖在虛弱中,卻強掙紮著起身,對著鳳老夫人行禮道:“老夫人,孫女不孝,讓鳳家蒙羞,可是此時,為了我鳳家百年門楣,為了父親清譽,卻是萬萬不能讓他登堂入室。”
這樣的話,這樣的冠冕堂皇,讓眾人剛剛升起的憐惜都被錯愕和厭棄所取代,誰也沒有想到,在此時,鳳傾羽竟這般無情。老夫人也是打著如此的主意,自是不可能再承認武雄。
連鳳傾舞也是在一旁敲著邊鼓道:“可不是,若是讓人知道三姐嫁了這樣的人家,那可就不知還有那個公卿敢娶二姐了。”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被長孫氏身邊的米嬤嬤一個巴掌給打了回去。
而趙姨娘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闔府的人麵前吃了這份虧,揚起手來便要教訓米嬤嬤。可是伸出來的手,卻半路被長孫氏給截了過去。剛想開口,卻遇到長孫氏那冷冷的表情,就是這樣的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就是這樣的端然自有風度,讓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取代她成為這府中的主母。
而眼見的自己受此大辱,趙姨娘又在長孫氏那裏討不到好處,鳳傾舞捂著臉便轉身投向老夫人的懷裏,“祖母,不管怎樣,我都是鳳家女兒,千金之軀,憑什麼她一個卑賤的嬤嬤卻可以動手打我!”
隻不過那一句卑賤,卻讓周圍的下人們寒了心。
老夫人柔聲安慰著,卻沒想到,一直在一旁冷豔看戲的鳳傾城將話接了過去:“怎麼,四妹妹,這是不服母親管教嗎?到底是沒規矩的姨娘教出來的,這嫁娶之事,豈是我們這未出閣的女兒家可以隨意置喙的?你倒是應該感謝米嬤嬤一巴掌打醒了你,否則再說出些什麼來,丟的可是我鳳家的臉麵。”
老夫人的嘴一張一翕,怎麼也說不出話來,而那邊武雄已經在大門口鬧將起來,口中叫罵的卻是鳳家翻臉無情,隻因自己奪魁無望,便這般將自己拋棄,見得鳳家大門緊閉,便將自己和鳳傾羽如何私會,如何不堪都抖落了出來。不一會,鳳府的朱門前 ,就圍滿了人,議論紛紛。
此時,鳳傾城卻吩咐門房,開門迎人,且必須將武雄當做是鳳府嬌客,好禮相待。而她的話,卻引得鳳府一幹人等錯愕不安,這鳳傾城是要做什麼?將這樣的人迎入府中,不啻於開門揖盜,這府中豈不是會鬧翻了天。
老夫人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不可,福伯,你拿著我的帖子,去請了順天府尹來,將這潑皮給我鎖進大牢。”
“祖母,隨便你,隻不過,我不知道明天的朝堂之上,可是否會有禦史彈劾父親刻薄寡恩,刻意結交舉子,又在人家落魄之時,一腳踹開,畢竟當初祖母有意將三妹許給武雄的事,可是這京中人盡皆知的秘密。”這樣的直白不留情麵,讓老夫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隻恨自己當初怎是這般心急,生怕事情塵埃落定了後,武雄反悔。
“可是,這般將他迎了進來,外人可都當這相府是人人可入的地方了。”鳳二夫人的聰明之處,就在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能立刻拱起老夫人的怒火。
“那倒是,不過這鳳府,進來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誰也沒有想到,此刻讚成傾城的,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