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岸(2 / 3)

露出笑容的陳燁別過頭去,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跪倒在地的身影身上,破碎的盔甲和製服上染滿了血汙,因為失血過多而不斷顫抖的男人,正被兩名狼人士兵緊緊地按在地上。協助著狼人掃清所有的襲擊者後,隻有眼前這個像是領隊的緋族逃過一死,被拖到了這節還算完好的車廂,等待著奧格瑞瑪的審問。

“審問很快就會開始,完全屬於我族風格。”冷眼掃過了地上的俘虜一眼,奧格瑞瑪站在俘虜的麵前,保持著臉上那種貴族般的冷漠,“他們想要戰爭,我們就給他們戰爭。”

“哈哈哈,已經重新龜縮回荒原上的卑微種族,咳……竟然還能說出如此理直氣壯的台詞……”跪倒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發出了狂熱的笑聲,夾雜著劇烈的咳嗽聲,鮮血順著嘴角不停地湧出,“你們什麼都不懂,還以為可以讓我恐懼,你們這幫愚蠢的爬蟲。”

“隻會使用陰險手段的敗狗,你想說什麼?”

不明白對方台詞的奧格瑞瑪皺起了眉頭,左手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一把將對方提到了半空之中,銳利的雙眼死死盯著麵前這個披散著黑發的男子。盡管眼前的東方男子已經顯得狼狽不堪,但他的雙眼中卻還殘存著一種令人意外的執著火焰。

“壽命不過千年的卑微種族,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恐懼……”忍受著肺葉斷骨處傳來的痛苦,男子雙眼中的火焰突然黯淡了下去,就像是一枝熄滅的蠟燭般,再也找不到原來那種執著的火焰。

“甚至死亡都不算什麼,相比那被抹殺的過……”

東方男子的雙眼漸漸凝固,身體就像是油盡燈枯般突然萎靡了下去,皮膚化成老樹皮般灰暗,瞬間便布滿了折皺。

“我……們的目標並……不是你……”

留了了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緋族的身體突然在空氣中崩潰分解,化為了隨風而散的黑塵。

“閣下……”

“不是你們的錯。”微微皺緊眉頭的奧格瑞瑪隨手撣去了掌中的餘燼,阻止了想要自責的狼人士兵,臉上滿是一種異樣的沉默。雖然沒有永生不死的生命,他卻很明白對方的話裏到底是什麼含意,可以讓對方忘卻死亡的恐怖……

“我們隻是犧牲品而已,他們真正的目標並不是我們,而是眼前這位東方的客人。”望著身邊的陳燁,冬夜掌軍眼裏卻透出了一股充滿無奈的複雜神情,既像是喜悅、又像是悲哀,“他們的目標是想除掉這位,而我們的專列卻擁有完整的結界和設備,可以發現那枚由火精煉成的末日之蕊,所以不得不提前引爆,這也正好解釋這次襲擊為什麼會如此冒進。”

“雖然族長的命令是在見到你之後,全力保護你的安危。”打量著車窗外被末日之蕊破壞的景色,奧格瑞瑪的聲音不由顯得有些沉重,“看來,我們已經提前履行了該盡的責任。”

“是我?”

聽到這個有些意外的結果,胖子頓時瞪圓了眼睛,眼底深處卻看不見有太多的驚訝。抬頭看著眼前的老者,陳燁立刻將自己與這次襲擊聯係在了一起,怪不得襲擊的兵力如此稀少,這些緋族想狙殺的對象不是狼人,自己才是真正的目標。

“沒錯,不過倒要感謝狼人朋友這意外的相逢,減少了我許多工作。”

隨著一連串玉石相交般的清脆笑聲,淡淡的黑霧如絲如線般,順著車廂四周所有細小的縫隙湧入。那飛舞的黑霧用一種無比悠閑慵懶的動作,在空中緩慢地結成了無數曼妙的圖案,然後慢慢凝結成了玉夜那纖小的身影。

“我可愛的故友,火焰的獸神將。”

就像一團輕柔的棉絮般在地麵上飄行,玉夜那婉約的身姿化作無比嬌媚的惡魔,隨著風在奧格瑞瑪身邊遊蕩,那柔若無骨的指尖有意無意地輕拂過老者的麵頰,就像是情人許久未見時的輕柔觸碰,又像是充滿惡意的冰冷挑釁。

隨風而舞的女孩就像是午夜夢回時的夢魘,嘴角上掛著蕩人心魄的微笑,鮮紅的瞳孔裏卻滿盈著讓人顫栗的冰冷殺機。

“魍魖的公主,地獄的少女,又見麵了……”

在玉夜那引誘與挑釁兼有的動作中,老者麵孔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那不時抽動的額角還有那黑衣下起伏的胸口,卻暴露出了奧格瑞瑪那無法壓抑的內心。

“不錯,曾經遊走在荒原上的高傲之狼,也會像今天這樣老邁。”

悄無聲息間,玉夜已經重新回到了陳燁的身邊,隻是那長裙下的雙足依舊輕輕垂下,她那嬌小的身體懸浮在空中。望著麵前的老者,女孩的眼中滿是戲謔,又像是聚集著無限的失望。

“雖然可以稱之為穩重,吾友,但你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