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的身體,你不就是……”
“是的,我是成為若琳之前的玉夜,而她是成為若琳之後的玉夜,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同一個靈魂中分裂出的兩個碎片。”
懷中的男子在短暫的茫然失措後,又重新挺直了身體,好象要試圖恢複原來那個黑暗中雄霸一方的大君,但那尷尬的神情中卻有著無論如何都抹消不掉的羞澀。望著陳燁,露出笑容的玉夜手扶長椅站起身來,將右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胸前,感受著那劇烈而又狂野的心跳聲。
“為了各自的信念,我和她都不會再使用原本的身體,於是就有這具麵容完全相同的假體,供我們自由行走的軀殼。”
漸漸燃燒起來的五指,慢慢沒入了陳燁的胸膛,帶來了一片火燒般的灼熱。望著絲毫沒有半點戒備的陳燁,西瑪的五指已經不知不覺的撫上了劍柄。
“她是她,我是我,由兩個獨立靈魂構成的龍若琳才會成為現世的神明,唯一擁有三重領域的君王。”
“三重領域……”
玉夜那五根微微發燙的五指,在他腦中輕巧的探索撫摸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像是隨著那動作悄然脫落。對領域還隻擁有模糊概念的陳燁,茫然跟隨著玉夜的話語默念著,對這句話根本沒有任何的表示。
近在咫尺西瑪卻露出了絕望般的神情,看著麵前一襲黑裙的玉夜,世上所存在的君王之所以在異民眼裏至高無上,正是因為他們控製著一種屬於萬物之則的領域。無論是火焰之則、雷電之則、還是重力之則,擁有這種能力的君王就是如同諸神般的存在。
但無論哪一個人,都隻掌握著一種法則,也就是可以創造出一種領域。擁有三重領域的君王不要說存在,甚至是任何屬於異民的曆史上都沒有記錄過。眼前這個小巧的東方女子竟然強大到了這個地步,隻要她那隻手有少許的異動,她根本沒有自信去拯救眼前的陳燁。
“我會教導你屬於諸神的知識,你就不會再有疑問了。”看著遠處麵色蒼白的西瑪,玉夜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她抽出的五指間,握著一團慢慢暗淡下來的藍色光輝,就像是一隻漸漸死亡的螢火蟲。
“你接觸過很有意思的東西,好像你並不知道他已經在你心底種下了這顆信標?”
“信標?”皺起眉頭的胖子想要從玉夜掌中接過了那點藍光,女孩卻收回了手掌,燃燒起黑色火焰的五指猛然用力,頓時將它變成了一團小小的爆炸光團。
“這是無處追查的東西,不過,剛剛他肯定多多少少感受到了我的怒火。”
鮮豔的紅色瞳孔裏,燃燒起來的火焰漸漸掩去了那絲溫柔,認真起來的玉夜重新回到了長椅上,看著茫然失措的陳燁。
“最近,你是否和人在靈體的狀態下有過交流?”
“隻有和我自己交流過。”
“和你自己?”
“是,在美國受重傷時,曾經見過‘蝕之刻’的戰場,在重複幾次相同的夢境後,看見了被光團燒毀的天空。”仔細回憶著那段迷離的幻境,陳燁就像是一個被母親責問的小孩,生怕有任何的錯誤,“然後就遇見了他,自稱為血之君、無垠之王,也就是我的本體,齊冀。”
“你受自己的天份影響,的確有可能踏入時間與空間的旋渦,這也正是她蘇醒之前,你會不斷夢見那隻在死界盤旋的黑凰。”
聽完了陳燁詳細而又混亂的回複,緩緩閉起了那對紅色的雙瞳,玉夜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想是在思索著什麼。殘留在陳燁精神深處的信標,散發出了一股濃重的腐敗和死氣,絲毫不像是時空夾縫裏那種混亂破碎的混沌感覺。
“他自稱是血之君,無垠之王?”
“是,絕對沒錯。”
“嗬,有意思的稱呼。”輕笑一聲的玉夜重新睜開了雙眼,筆直柔順的長發像是耀眼的月光般,在晨光裏散發著銀輝,“你所見到的,的確是蝕之刻的場景,被我們和人類共同掩飾掉的真相。雖然我不是若琳,但就我所知道的一切來看,他並不是齊冀。”
“並不是……”
“無妨。”
漆黑的長袖掩住了陳燁的嘴唇,轉眼間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女孩的雙眼中帶著一種強烈到讓人無法反抗的威嚴。
“接下來你的時日將會更將痛楚,她希望你前往歐洲,親手來配合執行那儀式的工作。而我,則會跟在你身邊,充當一片沒有任何陰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