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陣形中的薄弱處,較為弱小的敵人士兵,都成為了他們增加覓食數量的最佳突破口,預想中的包圍戰變成的一片混亂,三千名敵人就像是受驚的羚羊般,在這些武士的身邊四處驚竄。
三重結界將子彈的傷害減弱到了最小,受傷的士兵還不及倒下,已經被同伴牢牢架在了隊列裏,殺戮的武士們一直保持著最高的效率。在這團四處侵略的野火中央,站在陳燁身邊的西瑪就像是一個最高明的指揮家般,調控著整場蹂躪的節奏。
克斯拉死後,相比統率軍隊基本上沒什麼天分的陳燁,西瑪一直在“暗夜遊民”中充當著軍隊最高指揮官的職位。統率狼人最粗野軍隊的經曆,讓她在掌控這種軍隊的時候,意外的擁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如此的順手。
但是,再強悍的部件都承受不住疲勞的折磨,更何況是一群有血有肉的生命。
漆黑的麵具下方不斷噴出白氣,透過空氣呼吸器傳出了粗重的喘息聲,裝在盔甲內的環境調節裝置也無法冷卻精疲力倦的身體,將近半小時的瘋狂廝殺,就像是海綿般吸走了武士身體中最後的一滴力氣。
倒在血泊中殘缺不全的肢體就像是一片屍海,一千多條生命的代價,卻沒有驅散身邊那些惶恐不安的進攻者。使用血術有些過度的胖子拄著“屠龍”,看著那群像是鬣狗般圍在自己身邊的敵人,那閃動的獸瞳盡管充滿了恐懼,卻還是有著一種不願意放棄的執著。
媽的,究竟是什麼驅使著這班廢柴這麼執著。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心底不停詛咒著的胖子對著西瑪使了一個眼色。
“Hold This Position!”
西瑪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還未結束,鋒利的盾刀已經深深刺入了地麵,和佩著重甲的手臂一起支持著盾牌,“暗夜遊民”武士們單腿跪在原地,侵略已久的野火瞬間化為了黑色的石山。
“我就是陳燁,東京的新大君,原罪之城的主人!”
放開了手裏這柄誇張的巨劍,對著漆黑遠處張開雙臂的陳燁,略顯疲倦的聲音依舊像是一頭意猶未盡的野獸,在渴望更多的鮮血。
原本華麗的盔甲上遍布著汙痕和彈孔,紮在頭頂的白羽已經變的殘缺不全,手下的武士已經負擔不起更長時間的戰鬥,特別是碰上這麼一群死撐蠻纏的對手,繼續戰鬥下去的話也不會再有剛剛的效果,現在,是隻屬於他的舞台了。
“血夠多了,我想談談。”
刺耳的一聲槍響在胖子的耳邊劃過,遠處漆黑的高樓上,一個抱著狙擊槍的身影像是沙袋般摔倒在了地上。站在陳燁身邊的夜蓮吹了聲口哨,冷笑著在手裏耍出一個槍花,把還在冒煙的“惡魔的鏈鋸”重新佩在腿側。
“看來還差一點。”看著屍體的胖子露出了陰險的笑容,繼續高聲表達著自己的和平主張,決定勝敗的機會就在眼前,隻看對方上不上這個當了。
“繼續打下去,你們絕對不會比我更好,就不願意談談?”
“沒什麼可談的,就要你死,一切都好商量。”
“哦?就要我死?”
似乎像是在低頭考慮這個建議的胖子,瞳孔中卻不時閃動著寒光,遠視加上紅外視野的飛速切換,瞬間讓他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目標。一個頭發花白麵容模糊的老頭,正縮在人群中,遙望著這邊。
“倒並不是不可以考慮。”
冷笑掛在嘴角的瞬間,胖子的身體化成一道虛無的殘像,像惡魔般疾撲而出。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連對方倉促應對的火網還未消失,他已經扼住了獵物的喉嚨。
“現在,可不可以認真談談?”
死命喘著粗氣的胖子,用鋼鐵般的五指死死抓著老頭的喉嚨,將他提在身前充當著盾牌。將近三百米的距離,拚盡全部力量的他竟然連三秒都沒用完,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靠談判來引出對方的首領,利用鬆懈的機會來直接抓人質。到目前為止,胖子的計劃都相當的完美,卻很快響起了不和諧的音符。
“我的死活不重要,但是,你一定要死。”
老頭慘白的瞳孔裏露出瘋狂的笑容,死魚般的直瞪著胖子,周圍所有的士兵全部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指著了他的腦袋。
“媽的,老子壓錯注了嗎?”
已經體力虛脫的胖子緊皺起了眉頭,隻能吞下了眼前的苦果,就算是繼續和夜蓮一起死拚,至少還有希望的存在,大不了卷鋪蓋走人。現在,他卻像是自作聰明的老鼠,跳進了看似可以脫出的陷阱……
看著眼前裝束混亂的異民,還有那充滿死氣的眼睛,陳燁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厲害。眼前根本是一群死人,試圖和死人去談條件的行動,從來就不會有什麼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