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緊緊捂住了血肉模糊的傷口,怒氣滿麵的凱雷不由痛嚎了起來,手指接觸到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稀爛,如果再晚一點的話,恐怕真會被這個瘋女人當場咬斷脖子。盡管嘴裏在不停地痛罵,他卻沒有繼續追擊,隻是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女狼人。
“不過是誰,沒有任何約定中的暗號,就必須當作敵人。”
鮮血順著嘴角淌成了一條紅線,麵頰上留下了五道黑色的指痕,摔倒在地的西瑪曲起雙腿擺出了攻擊的姿勢。跪在玻璃碎片上的膝蓋頓時流出了暗紅色的液體,染紅了滿是灰塵的地毯。
用一對墨玉般的瞳孔望著麵前的凱雷,女子右手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長劍,左手重新亮起了青色的光澤,絲毫不介意從裙擺下露出了大腿的春光。隻要有可能會對陳燁產生威脅的情況,她就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你竟然會是會麵的接頭人?見鬼,誰都聽得見這裏發生的一切,難道你還指望我像個白癡一樣報上暗號再推門進來嗎?我可不想吃槍子。”
從衣內摸出個紙卷扔到了西瑪麵前,凱雷粗略觀察著已經滾在地上哀嚎的兩名手下,一名眼睛受重創的需要一個多月來再生,另一個被轟去半邊肩膀的恐怕得立刻送醫,否則馬上就得直送火葬場了。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就變成了這種狀況,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好,還是應該罵娘好。
雖然接到長老會的命令來會見前來負責運輸諾德之書的人,發覺事情有變的凱雷還是小心謹慎地處理著一切,畢竟連“蒼藍之劍”的行蹤都會被泄漏出去,難保這次行動會象長老所保證的那樣“完全安全”。轉眼間,事情卻急轉而下,不但手下被人重傷,就連接頭人都是自己曾經多次合作的夏炎部落西瑪,一個明明已經死去的亡魂。
“接頭暗號是不屈的蒼狼子孫,高傲的荒野貴族,媽的,真是不吉利的暗號。幾個月前你們歐洲的蒼藍之劍,就是帶著這個暗號一起變成了教會的獵物。”
另外四名手下走進室內收拾著倒地的同伴,沒法發作的凱雷隻能抓緊西瑪的衣領,一把將她提在空中。崩開的衣襟中頓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還有那有著一處傷口的雙峰,盡管已經開始收口,還是朝外慢慢滲出淡淡的血水。黑人慢慢皺緊了眉頭,疑惑地盯著麵前依舊是滿臉倔強的女子。
“在科索沃我親眼看見你胸口中了一枝血矛,也負責運送過你的屍體,為什麼你竟然活著?還成為了這次計劃的一部分?”
“這是夏炎最高機密的一部分,你不需要知道,也不必要知道。”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被西瑪態度激怒的凱雷猛然收緊了雙手,咧開的嘴角中露出了凶惡的神情,脖子被勒緊的女騎士發出了一聲低哼,“親眼確認的死亡怎麼可能是做假,你……”
說到這裏,黑人壯漢那粗野的聲音頓時嘎然而止,他用近乎機械的動作慢慢轉過頭去,一個麵孔幾乎隻剩下一堆爛肉的男子,正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邁進了隻剩下幾片玻璃碎渣的窗子。
隨著男子的出現,室內的氣氛立刻陰沉了下來,這詭異的氣息再加上冰冷的夜風,所有的狼人背後不由浮起了一絲寒意。隻剩下一條手臂的男子瞪著僅有的右眼,打量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滿是傷口和肉芽的麵孔不斷蠕動著,就像是要擠出某種表情。
“首先聲明,我和再生俠沒有任何的關係。”
盡管像是在開一個玩笑,陳燁陰冷的笑聲卻讓人無法感受到任何善意,他的目光從手中緊握著AK-74U短突擊步槍的狼人身上慢慢移過,然後停格在了西瑪滿是傷口的身上。很明顯,女子麵頰上的掌痕還有膝蓋上的傷口,讓男子眼中浮出了一種隱約的怒意。
結算了那場充滿屈辱的戰鬥,陳燁再次回到這間房間裏,空氣中卻充滿了血腥的味道。西瑪被一個足足接近兩米的黑人男子扼住了脖子,麵孔和膝蓋上留著被人毆打的傷痕。無奈與憤怒同時引爆了陳燁的怒火,逐漸灼熱的血液在血管中開始高速流動。胖子踩過滿地的碎玻璃與水泥碎塊,腳下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放開我的女人,然後,跪下。”
“什麼?”
盡管這個滿身醜陋傷痕的男子英語並不算太標準,但“Kneels”這個詞卻顯得格外清晰,身為狼人軍隊衝鋒隊長的凱雷,第一次聽見有人竟然敢對自己使用這個字眼。狂怒的狼人不由抬起了頭,死死盯著這個要比自己矮上半頭的陳燁,卻瞬間從他眼中發覺了一絲奇特的光彩。
那是一雙見過地獄的眼睛……
一時間,凱雷的腦海中隻能想到這句話來形容對方的雙瞳,沉重的黑暗與陰戾堆在一起,如同是地獄深處的劫火。這個胖子所擁有的眼神幾乎可以讓任何與他直視的生物,從靈魂深處感受到那種滾燙的灼痛。
已經搞不清楚狀況的狼人不知究竟該如何處理情況,眼前這個滿身傷痕的男子明顯是一個亞裔,與長老要求護送的男子正好相符,那張稀爛的麵孔卻已經讓人無從辨認。還沒等凱雷想好對策,耳邊卻已經響起了不祥的風聲。
眼角餘光中出現了一團模糊的身影,凱雷剛來得及鬆開西瑪的衣領,陳燁那帶著殘影的拳頭已經迫近他的下巴。短短六七米的距離,對在盛怒中施展“緋舞”的胖子來說,根本隻是咫尺之遙。
不能夠忍受再次看見自己女人受到傷害的陳燁,已經徹底拋掉了一切顧慮,用出了全部的實力。雖然還不能領會掌握君王力量真正的含意與規則,但光是這純淨至極的力量,也足夠發揮出破壞一切的能力。
來不及閃避的凱雷抬起了雙臂,被重錘砸到般的手腕處發出了金鐵交鳴般的聲響,以力量和肉搏戰見長的狼人竟然被胖子生生一拳砸得橫飛而出。
黑人那具龐大的身體立時撞塌了牆麵,凱雷竟然可以從被鬥氣強化的手腕處,感受到輕微的碎裂聲。自己可以硬頂普通刀劍的手臂竟然被人打裂了?而這個一拳砸飛自己的人,竟然還是一個血族!
望著陳燁雙眼中燃起的血焰,凱雷頓時發出了憤怒的長嘯聲,一支晶瑩透明的紅色長矛卻已經朝著他的鼻尖直飛而來,散發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黑人大漢連忙低頭躲過了這支血矛,失去目標的血術立刻在牆麵上鑿出了一個光滑的圓孔,邊緣的磚塊就像是被燒融的鋼鐵般,化為了暗紅色的液體。
收回五指的胖子化為了一片朦朧的淡紅身影,疾衝進了凱雷的手下中,開始發泄自己心底的暴虐。腳尖踢碎了狼人戰士持著AK的手肘,拳頭打爛了他們的下巴,胖子就像是一頭發怒的公熊般在人群中施展著自己的施虐才華。
就算是狼人的眼睛都捕捉不住胖子的身影,狹小的室內又讓他們不敢隨意開槍掃射,不到兩秒的時間,在毆打的悶哼聲中,四名狼人戰士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個人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