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常世結界”,一個完整的鏡像代替了原來的空間,直到法力消散之前,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所發生的異變。教堂連同其中的所有成員已經被送入了異空間,進入了一個不知在哪道夾縫中的空間。
“我就知道是這個美妙的結果。”
“拉尼娜,令人敬畏的鬼公主……”溫柔低沉的聲音中,西瑪走到了陳燁身後,雙手略顯緊張地絞緊了裙角,“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沒想到,一向視戰死為榮譽的狼人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紅酒,陳燁轉頭凝視著西瑪,清楚捕捉到了無法隱藏的恐懼。看來就連狼人都無法擺脫這個小女孩的陰影,胖子不由在心裏長歎一聲,為什麼自己跟世界上最麻煩的女人這麼有緣分。
想起了拉尼娜所開出的條件,胖子的眉頭微微一跳,就像是被人直接用利刃插進了心尖。自從血夜過後,想盡辦法去恢複月色記憶的舉動卻嚐盡了失敗,胖子幾乎不敢去麵對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月色,盡管依舊聞得到那熟悉的蘭香,他還是選擇了逃避。
究竟是害怕麵對這個曾經被稱為“大姐頭”的女孩,還是害怕過往那段讓胖子瘋狂的回憶,其中原因,就連陳燁自己都不清楚。過去的日子就像是朦朧而又溫暖的池水,在水底之下,卻隱藏著令胖子靈魂深處為之顫栗的陰影。
“我們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所帶來的生死離別。”
說到這裏的狼人女騎士突然低下了頭,麵色頓時顯得有些暗淡,胖子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女孩。這個像是大理石雕像般剛毅,美麗而又倔強的女騎士,第一次現出了柔弱與無助的神情。
“是因為害怕和親人的離別?”
就像是要把胸中的陰鬱徹底掃空似的,胖子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用手指撫摸著西瑪那頭墨玉般光滑柔順的長發。就算出身於尚武為榮的狼人氏族,表麵上再剛強,畢竟從骨子裏她還是一個女子。
“還是害怕別的東西?”
“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卷入這場令人不敢相信的風暴之中,但你千萬要小心。”
對於出身狼人普通氏族的西瑪來說,根本不能想象現在事態進展的地步,說出這些話的西瑪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抖。原本隻是爭奪東京這座天然無主良港的爭鬥,現在的事態卻已經開始失控,隨著越來越多異民權貴的介入,帶來了濃重的血腥與殘忍。
普通的小人物根本無法與大潮對抗,無論異民、還是人類,弱小的存在隻能選擇隨波逐流。所謂弱者可以在瞬間逆轉頹勢的情節,隻存在於街頭巷尾流傳的奇幻中,那是滿足幻想的橋段,而不是真實的可能。
在黑暗中盤踞多年的異民貴族早已經擁有了無法想象的勢力,就像是一根巨樹般,將枝蔓伸向了異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擁有數百萬臣民、十數萬軍隊、無數附庸家族的這一勢力,由他們所組成的棋局,絕對不是像胖子這樣的角色可以隨意參與的。
隻要短短的一瞬間,拉尼妮就可以燒光陳燁所擁有的東京,龍若琳所能做到的東西,她同樣可以做到。
“我來到東京,並不是為了看著你死……”
一雙柔荑緊緊抓住胖子的衣領,充滿陽光氣息的香氣充滿了他的鼻腔,神情有些激動的西瑪跨前了一步,幾乎貼近了他的懷中。危險在西瑪心底激起了濤天的波浪,被訓練以及騎士規則所禁錮的感情,第一次在女子的臉上徹底地表露無遺。
那對墨綠深邃的眸子緊盯著自己,胖子看著麵前真情表露的女子,在略一呆愣後,還是伸出了雙手。麵對著這種完全沒有經曆過的感受,西瑪似乎相當畏懼陳燁的觸摸,指尖輕一接觸那柔軟豐潤的腰肢,就激起了她身體的一陣輕顫。
“我知道,是為了當間諜,需要的時間再朝我腦子裏灌上幾顆銀彈。”
握住了西瑪因為練劍而略顯粗糙的手,調笑的胖子卻發現了尷尬的結果,西瑪的眼中瞬間變得無比傷感。沒想到這個鋼鐵般堅毅的女子,在情關徹底被衝破後,竟然會表現得如此軟弱,就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從你上次替我迎向源氏的騎兵,我就已經知道了……” 麵對著溫柔如水的西瑪,胖子隻能老實地閉上了嘴,謹慎地選擇著自己的台詞,“但是,我是個膽小鬼,在沒有足夠力量可以保護他人之前,我不想再看見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我是個騎士,死亡對我來說是諸神的恩惠,特別是為了信念而死。”
望著陳燁的麵孔在月光照耀之下,又透出了一種大理石般的精致和堅毅,西瑪開始慢慢接受了胖子的擁抱,身體不再因為那脊背上的溫柔撫摸而顫栗。
“她睡著了嗎?”
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西瑪還是微微一點頭,伍夜蓮自從和胖子他們一起住入這間豪華套房後,就莫名其妙地在客廳中陷入了深度的睡眠。蜷縮在沙發中的“午夜睡蓮”緊緊抓著枕頭,就連胖子大聲呼喚她吃晚飯,都沒能讓她睜開緊閉的眼簾。
“很好。”
抬起了原本在西瑪背臀之間遊走的右手,用食指輕輕一勾,主臥的大門立刻悄無聲息地緊緊關上了。雙臂懷住了因訓練而健康豐滿的胴體,陳燁猛然一把將西瑪壓在了陽台的金屬欄杆上,將手掌探進了漆黑的製服長裙之中。
痙攣的身體頓時蜷曲了起來,西瑪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般,緊緊抱住了陳燁壯實寬厚的身體,沒有任何修飾的指甲在他背後的衣服上留下了十道凹陷。
“歌唱吧,我的夜鶯……”
耳邊傳來了西瑪拚命壓抑住的喘息,緊緊吻住女子紅唇的胖子,擁住西瑪的他,臉上終於露出了真正的安靜與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