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過了湖邊足夠傷害泰坦的劍光,“紫夜的皇後”才決定使用這一招極其消耗體力的招式。就算泰坦的靈魂像鋼鐵般沒有縫隙,她依舊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擺脫靈魂的虛弱,抓住這一絲空隙,湖邊的長刀絕對可以砍下泰坦驕傲的頭顱。
伸出了籠罩在紫霧中的利爪,想要撕開甘農胸膛的娜塔莎,卻沒有看見湖邊的身影,在她的身後,相反卻想起了清脆的聲音。
某種異常冰冷的東西侵入了自己的身體,在那份徹骨的寒冷中,竟然帶著一絲隱約的灼熱。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中,娜塔莎不由睜大漆黑的眼睛,就像是有一片極薄的冰雪慢慢切開護身鱗片,分開了肌肉的紋理,然後斬斷了她的血管。
在這份奇特的感覺中,一條銀色的絲線從她身體中間閃過,一層紅色的東西蒙住了娜塔莎的瞳孔。被鮮血所包裹的夢魘摔倒在地上,兩邊臉頰上的眼睛,用驚惶的神情看著另一半自己。
“紫夜的皇後”、曾經在歐洲名聲顯赫的娜塔莎,已經變成了兩片不能言語的肉塊,睡在屬於她自己的血海之中。利爪與翼刀不停的在地麵上劃動,發出了刺耳的噪音,她就像是不能相信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拚命的在鮮血、內髒中掙紮。
“對不起。”
右腕舉在自己的臉邊,用紅色絲線係住的銀鈴在寒風中不停搖動,黑暗中,悅耳清脆的鈴聲卻能讓聽者的脊背上不由閃過一絲寒意。
那鈴音就是從幽深的冥府中響起,在召喚著迷失的死者,或者是將生者引入黃泉的路標。展開黑袖的湖邊反握著沒有染上半絲血痕的長刀,那姿勢是如此的優美,就像是突然展開黑翼的冥界黑蝶。
“但你的存在,讓我們沒有辦法放心的說話。”
“原來是這樣。”躺在血泊中的娜塔莎已經停住動作,豐滿的身體慢慢萎縮成了幹屍,甘農有些惋惜的垂下了頭,“怪不得你會用湖邊這個假名。”
“是的,父親大人。”
抬頭仰望著甘農的麵孔,湖邊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長刀,湖水般微微蕩漾的刀光中,竟然滲出了隱約的殷紅,如同蛛網般順著刀身蜿蜒而下。剛剛一斬中所觸碰的血液,完全被吸入了刀內,直到才滲了出來。
“我的本名是朧夜,教名是茜利婭?貝爾琳德?該斯塔,被人稱……”
“隸屬於教廷的秘密部隊異端審判所,審判者的第三席,被人稱為 ‘冥湖之蝶’的死神。我應該沒有念錯由教宗親自授予你的稱號吧?朧夜?”
打斷了湖邊的話,甘農咬著嘴裏的雪茄,逐字逐句的將這一連串名字念了出來。
聚集在深淵冥湖附近的黑蝶,即是引領死者入進永恒睡眠的死亡使者,每當它扇動著漆黑的翅膀在人間飛過,就將帶走無數生者的靈魂。
擁有這個稱號的朧夜,以教徒劃分階級的方法來說,其第三席審判者的身份甚至要高過被人稱為“上帝之犬”的熙德神甫。
與嗜好四處追捕異民、守護神之領土的熙德不同,“冥湖之蝶”朧蝶盡管擁有更高的席位,卻不喜歡展露自己的存在,隻是默默站在黑暗中,甚至有許多異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充滿漆黑與死亡的名字。
但握著神器長刀“泯”的朧夜,對異民的高層來說,卻是遠比見到異民就殺的熙德更為恐怖。安寧深邃的黑暗對異民來說是最為熟悉的環境,同樣也是“冥湖之蝶”出沒的場所,在一片漆黑中誰也不知道她的到來,她離去時,卻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長相,誰也不知道她的到來,這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死神。
如此這隻漆黑的蝴蝶卻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不但變成一個幼小的人類女孩在自己身邊慢慢長大,然後又輕易的混入了源氏之中,直到現在,才露出了自己第三席審判者的真實麵孔。
“竟然讓你這樣的人,在我身邊默默無聞的呆了這麼久,看來,教廷真的很想要這塊土地。”
“不,狄斯瑪斯大人需要的並不是這一塊土地。”
“哦?”
甘農聽著湖邊的回答,不由嗡聲大笑了起來,這完全是一個令人費解的回答,除了日本這塊不屬於任何異民勢力的領地之外,他實在找不出其他可以讓那個黑衣修士如此執著的東西。
但這個問題還在他心底埋下了深深的陰影,如此歐亞血族彼此間借著日本當作跳板互相拆台,還有狼人依靠日本中轉的局麵,正是那個家夥不惜運用大量資源一手造成的。對黑衣修士狄斯瑪斯來說,絕對不會做任何沒有意義的事情。
“那麼,你是赤蛇家族的援軍,這應該沒錯吧?”
“是的,父親大人。”
並沒將“泯”收回鞘中,湖邊隻是隨手輕輕握著刀柄。這柄神器所擁有的力量是毀滅,經過加持的長刀無論是結界法術,還是異民的身體,都可以在一斬一揮間泯滅的幹幹淨淨。
“狄斯瑪斯大人臨時借調了兩個軍團,不過,對手畢竟是亞洲七長老之一的源義信大人,所以給我的命令是保護好陳燁大人,同時必須保護赤蛇家族的存在。在必要時,哪怕是讓整個東京教區全滅也在所不惜。”
“那個不講情麵的家夥,還算是信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