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約(2 / 3)

“而歐洲那複雜的情況更是讓人頭痛,十字軍,狼人,血族,大大小小的異民部落混雜在一起。能夠從那上萬年的戰爭中活下來的,就絕對沒有任何一家是好對付的。”

“這座城市中不是照樣有無數的種族?”

“隻有在爭鬥中失敗的喪家之犬,才會成為逃亡者,來到東京。”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甘農似乎不介意將自己和陳燁一起罵了進去,“這裏麵,當然包括你和我。”

“那你說我現在最應該走的,是哪一步棋?”

仔細品味著甘農話中的深意,陳燁心中不住有了一絲寒意,最近那掌控一切的感覺,的確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他忘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建築於玉夜與拉尼娜所提供的基礎。如果沒有了她們所提供的一切,那他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恐怕連自己都不清楚。

現在陳燁所擁有的人生,就像是別人早就替他鋪設好的棋局,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隻不過把這付極占優勢的棋,下好而已。那一幕幕的過去在他心底重演,無論是在亞洲與美洲,哪怕那是玉夜為自己做出的安排,胖子心中還是感覺到了一絲被人操縱的不快。

“現在與我們最為貼近的,就是由原罪之城大君們組成的黑暗議會,生活在強者夾縫中的痛楚,他們能夠理解的清清楚楚。”

“黑暗議會?99座原罪之城聯合起來的機構?!”

“沒錯,而我們,正是第99座。”站直了身體的甘農滿是和藹的看著陳燁,然後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現在,讓我帶你去向那些黑暗中的前輩,好好的打個招呼吧。”

赤蛇家族別墅那原本足夠容納近千的人大廳,此時卻像是塞滿沙丁魚的罐頭。鋪著白布的桌上放滿了各種美食,帶著極其誘人的微笑,侍女們手托著各式各樣的銀盤遊走席間。盤中放滿了種類複雜的酒水,甚至連狼人最愛的伏特加VODKA,血族最喜歡的血酒都有。在大廳的兩側,按照黑暗中傳統的習慣,掛滿了巨幅的白色旌旗,旗麵上那條紅色的毒蛇盤成了一個螺旋狀的圖案。粗如兒臂原鍍金鐵燈台上,摻入罌粟粉以及其他香料的火光不住跳躍著,在空氣中散播著一種奇特的甜笑。

今天的晚宴既是為了迎接妥芮朵的使者,同時也是為了慶祝甘農正式成為了這座原罪之城的大君,正式演變成了一場規模盛大的社交宴會。

這場宴會雖然看上去人聲嘈雜熱鬧非凡,但仔細看去就會發覺其中的怪異與敵意。自己氏族在黑暗中的勢力,所隸屬於哪一個陣營,甚至是雙方關係的好壞。這些複雜的東西成為了最重要的判斷條件,與會的客人都各自圍成了一個個圈子,彼此間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臉上掛著最為和善真摯的笑容,甘農大踏步的走在了最前,不管以前是否發生過糾紛,他向身邊每一個客人都用相同的表情打著招呼。穿著禮服的陳燁緊緊跟在他身後,盈風這柄烏鞘的長刀,早已經被他用湖邊訂購的寶石扣子係在了寬大精致的皮帶上。

陳燁掃視著大廳中的客人,雖說每個人都維持著人形,但在細微處還是有著明顯的不同。閃動著獸芒的瞳孔、隱隱凸出皮膚的鱗片痕跡、還有與頭發相似的骨刺與鬃毛,此時的大廳中就像是會聚了整個亞洲的惡魔,共同出席次屬於黑暗的宴會。

“小混蛋,我來向你介紹客人。”

遠處的迪克也換了一身18世紀式樣的禮服,漆黑的絲質外衣在燭光下閃動著寒光,甘農對他使了一下眼色,然後才帶著陳燁走向了一邊。麵色鐵青的迪克仔細凝視了一下胖子,才大踏步的轉身離去。

“迪奧,相隔五年之後,我們終於相見了!”

帶著陳燁走到了一群客人的身邊,甘農立刻換成了流利的西班牙語,然後朝著其中一人張開了雙臂,“還好嗎?老夥計?”

“甘農!”那個被稱為迪奧的男子雖然長的比較矮小,卻意外的精悍,麵對著甘農的問候,他沒有絲毫猶豫迎了上去,“恭喜你了!”

兩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般,緊緊擁抱在一起,陳燁用冷靜的目光打量著這一群客人。在大廳中他們是比較大的一群,每個人都穿著由裁縫手工製作的禮服,明顯要在氣質上更勝一籌。

他們並不象其他客人那樣明顯的露出異民的特征,隻是在胸口別一個小小的徽章,精致的徽章上刻著一對緊緊握在一起的大手。兩隻手既像是野獸的腳爪,又像是惡魔的手掌,那用力的姿勢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了雙方的真誠。

怪不得其他客人都自覺的保持著與他們的距離,看著那個曾經見過一麵的徽章,陳燁立刻知道了其中的原由。

這些應該就是“黑暗議會”的成員了,這些獨立與人類、血族、還有狼人勢力範圍之外的高傲之民,憑著自己的實力與團結,形成了一個全新的勢力團體。相比那些必須仰人鼻息過活,依附與其他強大勢力的部落或是家族來說,的確是不太好靠近的角色。

既然能夠代表大君參與宴會,這些客人應該全部是各座城市中的頭麵人物,擁有著麵對著有可能以後要一起共事,說不定還要仰仗他們援手的客人,陳燁立刻換上了一付略帶恭敬的笑容。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迅速的就坐上了大君寶座,我原來以為起碼還得等上個三五十年。”

“隻是單純的運氣,在什麼沒做的情況下,命運女神就替我安排好了一些。”

望著麵這個矮小精悍的迪奧,甘農就像是一個中了彩票的幸運兒,露出了滿足的神情。迪奧是另一座原罪之城“烈風山城”的副城主,這座位於馬尼拉的城市同樣被擠壓在幾大勢力中,在曆年的軍火交易中,早已經和他達成了極其良好默契的關係。

“命運女神安排好了一切?如果全靠女神就能解決一切的,那我回去也得燒高香請神了。”

迪奧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甘農如何能夠坐上大君位置的原因,黑暗中稍微有點腦筋的人都很清楚,隻是大家都不願意,也不能說破而已。

“不過這也是黑暗戒律的美妙之處,既然沒有留下任何破綻與漏洞,那就是合情合理的。既然閣下即將獲得黑暗議會的認可,成為其中的一員,那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議員大人了?”

甘農不由大笑了起來,迪奧說的都是事實,他也暫時並不想反駁。迪奧的脾氣他很清楚,他嘲諷自己的原因也正是因為自己謀取城主寶座的手法。

雖然生在黑暗中,活在黑暗中,但迪奧卻有著不同於他人的鐵骨與信義。早年在黑暗戰爭中,就算是落於敵人的重重包圍,他還是信守著與盟友的約定,帶著部隊在敵人的攻擊下硬生生堅守了八天。

在背信棄義遠比吃飯穿衣更簡單的黑暗世界,他這種行為就像是個另類,但也正是這種不適合生存的美德,讓他獲得了一個“野牛”的綽號。這頭認準目標就絕對不會放棄的野牛,自然成為了“烈風山城”的第二號人物,控製著大部份的武裝力量。城主絕對不會擔心他擁兵自重,士兵也相信他在任何時候不會拋棄自己,獨自一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