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序曲(2 / 3)

望著遠處那個揮著手的身影,山達斯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很久,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轉進了旁邊一條小巷。

望著身邊走過了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山達斯眉角不由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他清楚記得6分鍾前,她已經用相同的姿勢與表情走過了這裏。結界!是鏡像結界!山達斯不由感到了無法形容的恐懼,他就像一隻小動物般撞擊了陷阱之中。

“開車!”

眼前所有發生的一切正在重複!終於發覺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不祥的感覺,孟瑪的副手立刻轉頭朝著司機大吼著。

與此同時,車窗玻璃發出了碎裂聲粉碎了山達斯的希望,熾熱的子彈在車窗上留下了一個窟窿後,又打碎了司機的腦袋。破碎的顱骨碎片伴著紅白相間的液體,濺滿山達斯的麵孔,讓他感受到那種異樣的溫熱。剩下的3名護衛一腳踹開了車門,剛剛衝出車外,呼嘯而來的無形風刃輕而易舉的斬斷了他們的雙腿。

從依舊不斷重複著影像中,悄無聲息的走出了一排黑衣武士,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黑色盔甲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那一雙雙綠色的瞳孔中,滿是彪悍凶狠的野性氣息。端著手中的G36K突擊步槍,這群黑衣武士井然有序的包圍了汽車,山達斯不用看他們胸前那枚清晰的“夜蘭”徽章,光從這身不輸給血族的裝備,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我的主人,陳燁大人。”

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裙,一個擁有著墨玉般瞳孔的女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來,輕輕一把就扯掉了車門,然後將山達斯拖了出來。

“想邀閣下一談。”

隨手解開了束著黑絨布袋的銀線,胖子輕輕一翻手掌,閃動著隱約光澤的混濁石頭,撒滿了車座。這些還沒有經過加工的原鑽看上去是這麼的不起眼,但稍微經過加工之後,就會散發出驚人的誘惑。

用手指仔細把玩著散落的鑽石原石,陳燁的神情卻是如此坦然平靜,因為在湖邊膝蓋上放著一個銀製托盤,盤中還放著十多個完全相同的口袋。

5000萬美元的鑽石原石,胖子沒想到自己死而複生之後,就擁有了這麼大的一筆財富。

小火焰有時候會引起燎原的野火,那場由“冬夜部落”所挑起的小規模衝突,已經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在大勢力範圍彼此變動的時候,小家族們自然也不甘落後,不管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掠奪,想獲得別人的東西,就得用鮮血與鋼鐵去爭鬥。於是曾經因為非洲休戰而積壓的武器,隨著歐洲那漸漸擴大的戰爭規模,變得灼手可熱。

不過令胖子驚訝的是,湖邊竟然自作主張的誰都沒賣,隻是默默接下了那些家族通過日月草所下的定單。

那數以萬計的堆積裝備,全部被她一股腦的裝上了“蘭花號”,直接送向了迪拉茲所控製的港口,而且還用的是最低價成交。麵對著湖邊的這種舉動,陳燁相反一笑置之,絲毫不作評價。果然如他所料,迪拉茲除了貨款之外,果然還另外支付豐富的差價。

看著這已經遠超過預計的回報,陳燁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喜色,相反陰沉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複仇?為了那短短時間內所擁有的可笑友情?對你來說,好象複仇已經變成了一種責任,而不是一種感情。

黑發銀瞳女子的幾句話,就像是鋒利的刀鋒般,在陳燁心中留下了一道滲出鮮血的傷口。

那充滿血腥與悲傷的過去所留下的烙印,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相反變的越來越沉重。自己那充滿怨毒與仇恨的複仇,怎麼可能是一種責任,在內心中不住狂喊的陳燁,想要反駁卻又顯的有些底氣不足。

在來到這從城市的將近一年中,陳燁幾乎如同拚命一般的擴張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就為了擁有足以向蕭晨曦複仇的力量。每當毀滅了一個阻礙自己前進的對手,疲勞的工作結束之後,陳燁卻會感受到無法形容的空洞。

那段由月色與死黨們構成的過去越清晰,他所有的過去就越是模糊,家族、讀書、還有那極其無聊枯燥的工作生活,漸漸在他的心底退色。有些時候,陳燁甚至會忘記雙親以及過去的回憶,就像是隻擁有過那段短暫卻又永生無法忘懷的沉重生活。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無所牽掛的遊走於黑暗之中,徹底離開那曾經的“世界”。

一直用月色他們為自己而死作為借口,胖子用來解釋自己那過去記憶的灰暗,直到黑發銀瞳的女子將那段對話,就像是釘子般打進了他的胸口。過去的世界與回憶就像是冰雪般,已經在此刻被消蝕的幹幹淨淨。

相比已經消融的過去,正是為了那段過去而拚命的複仇,才能證明他的存在,麵對這個簡單的詞語,陳燁甚至有著一種強烈的恐懼。

自己的複仇,除了因為那無法報答的恩情之外,的確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成為血族之前的過去,對胖子來說就像是絲毫沒有關係的黑白畫麵,而沒有過去,就像是沒有陳燁的存在。

“鬆田,這份是你。”

驅散了那越來越強烈的寒意,大致估計一下手中原石的價格,陳燁將鑽石原石扔進了口袋,然後遞了出去。一直坐在對麵的鬆田默不作聲的接過了口袋,陳燁突然駕車像是綁架似的將他帶到了這裏,絕對不會隻是簡單的給自己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