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的打擾,更不容許任何人觸摸他的身體。”
玉夜的聲音刻意加重了語氣,雖然她用特殊的辦法將陳燁靈魂,從通往死界的冥途上強行攔下。一旦儀式失敗的話,恐怕就陳燁的存在都會被從這個世上抹去,與其那樣,女孩寧可讓陳燁死去。
“否則,他就會魂飛魄散,徹底從世間消失。”
湖邊看著神情凝重的玉夜重重點了點頭,玉夜的表情就證明了一切,不需要她再懷疑那個粗魯的家夥會再次回到自己身邊,野性之後隱藏著柔情的眼睛會再次看著自己。在那一瞬間,哪怕是犧牲掉所有的東西,湖邊都決心都要遵守與女孩的約定。
在不遠的將來,湖邊已經可以預見一場猛烈的風暴,即將對著費盡陳燁心血的“暗夜遊民”家族襲來。
甘農雖然一手掃平了整座原罪之城中的圓桌家族,以及他們的附庸,距離平定整個城市掌控一切還差的很遠。圓桌家族破落之後眾多成員流浪於街頭,這些隱藏的敵人心中無比痛恨著甘農,以及他的左右手迪克與陳燁。根據情報這些浪人不斷的私下接觸,如果一有機會,他們隨時就會反咬一口。
對赤蛇家族來說現在用強力的手段盡管結束混亂的局麵,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容許出任何紕漏,陳燁作為占據大量家族關鍵地盤的幹部,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如果他死亡的訊息讓族內其他幹部知道,就算那個根本沒法讓人猜透的甘農不做些什麼,早就嫉妒陳燁那如火箭般爬升速度的其他幹部,肯定也會幹點什麼。
“放心,我一定會守住他的生命,還有守住他的一切。”
“很好。”
白皙的手指撫上了湖邊的麵頰,異樣的冰冷激起了無數的顆粒,湖邊腦海中有著柔軟的觸感,身體卻沒有任何的感應。眼前這五指晶瑩的手指在近距離看幾乎是透明的,就像是在燈光下的琉璃,看著無比堅毅的湖邊,玉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全托付給你了,我會留下相應的人手。”
“你解開第三魂印了?”
一直靠在角落中的黑騎士瓦修突然抬起了頭,用黑白分明的雙眼,帶著三分嘲弄的凝視著女孩。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從寢棺裏爬起來,卻用這種不人不鬼的形態出現。”
“我有我的理由,‘瓦修’。”
玉夜的麵孔上浮現出了與以前完全不同的神情,那種冷漠與威嚴的神態,幾乎可以凍結任何她麵前的生物,隻有接受世人膜拜的天神或是惡魔,才會有這種容顏。此時玉夜的容貌就像是起了一層疊影,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她降臨在了眾人麵前。那種銳利的氣息雖然沒有實質,強烈的恐懼卻如同萬鈞巨石般壓在了每一個異民的心頭,除了天生高傲的狼人武士還在勉強支撐,其他異士武士幾乎都快跪到了地上,控製不住那發自心底的強烈顫栗。
“你隻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原本不是夜,是你。”冷哼一聲的瓦修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玉夜麵前,“怪不得美洲那幫家夥,竟然會派出如此多的人手伏擊我,但在一天後,卻又有人來救我。”
“你不滿意我對你的安排?”輕笑的玉夜抬頭看著瓦修那張陰沉的麵孔,就像是搞出惡作劇的小孩,塗著紫色眼影的雙眼中透著異樣的神采,“你不是最喜歡遊曆人間嗎?”
“你真不愧是在家族中血脈最為純淨,我真是有些同情龍珀那個小鬼了。現在就算再抱怨也沒有用處,賽特已經見過了我的映月影,我恐怕很難繼續現在的生活了。”
“那好。”將手掌輕輕放在了瓦修的胸前,玉夜用一種幾乎不容抗拒的命令式語氣,逐字逐句的說著自己的要求,“那就給我乖乖守在他的身邊,盡好你的職責,我保證會贈送給你一件從未想到過的禮物。”
“從未想到的禮物?什麼意思。”
“你一生中最為後悔的是什麼?”
“我一生中最為後悔的?你是指……”
瓦修的聲音突然停住了,與麵前女孩互相對視著,就像是彼此在用眼神與意識交流。他的確極為後悔當初的決定,但那件事情已經不容任何人後悔,她竟然說可以彌補自己的缺憾。黑騎士的意識中清楚傳來了玉夜的念頭,瓦修突然皺緊了眉頭,既像是憤怒又像是愕然。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後果?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又算什麼。”
“我堅決反對。”
“夠了,什麼時候你敢違拗我的禦命了!”
斬釘斬鐵似的打斷了瓦修的回答,玉夜抬起了右腕,10名執著銀色長矛的紅衣武士,步伐整齊的走進了教堂之中。全身都罩在紅袍內的他們,臉上戴著銀色的惡魔麵具,漆黑的眼眶中跳動著緋紅的火焰,整齊的站在了玉夜的左右。
“湖邊。”玉夜的聲音又恢複了原本那種的平和,輕輕執住了湖邊的雙手,“這段時間內,我隻能讓血腥宮殿來幫你,他,全靠你了。”
“我明白。”
對著湖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玉夜的身體突然在明亮的燭光中化為了無數碎片,那隨之而來的黑暗緊緊包裹住了那具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