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那幫雜種之中的大人物,我聞得出你身上的那股血臭。”輕輕撩開了衣擺,神甫露出一對黑色的刀鞘,臉上洋溢著恐怖的笑容,“叫什麼名字,蝙蝠?”
“陳燁。”輕輕挑開刀袋外的絲結,心情有些不快的胖子,相反開始期待這場戰鬥,“你又叫什麼?神棍?”
“熙德,熙德?德斯提尼。”被直接指派到亞洲的神甫從坐位中慢慢站直了身體,伸平了修長而又結實的五指,“見到主的時候,記得說是誰將你超渡的。”
“哦?”
麵對著氣勢咄咄逼人的熙德,胖子卻是依舊坐在原處,隻是用右手食指輕輕撫弄著左邊的袖口。那張小巧即又犀利的鴟鴸弩,正綁在胖子的左手小臂上,隻要他輕輕挑開弓弦,強勁的弩弦立刻就會將一枝附著了寂靜與破法雙重結界的弩箭,釘進熙德的腦門裏去。
兩人之間那付劍拔弩張的模樣,漸漸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那十幾雙好奇的眼睛,全部看著互相對峙的兩人。
“雜種蝙蝠,我真欽佩你的勇氣,你是第一個聽到我名字,卻沒有逃跑的下等血族。”
“你很有名嗎?我到是不覺得。”
雙方都是戰鬥的老手,雙方卻都沒有出手,對這兩個家夥來說,絕對不是顧忌誤傷周圍那些普通人,而是不願意在沒找到對方破綻的情況下貿然開戰。那凶惡的殺意從兩人身上不斷朝上散放,就像黑暗的濃霧般,彌漫向了四周。那淩厲的壓迫感不斷衝擊著周圍賭客的心弦,幾個經受不起的家夥已經用手緊緊捂著心口,麵色蒼白的逃向了遠方。正在暴風雨越來越濃烈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卻意外的卷入了。
“兩位,請你們住手。”
“一切都隻是年青人之間的誤會,請不要在意,甘農先生。”
“最近城裏生活過的有些壓抑,所以我這邊的人也火氣比較大,大家都能互相諒解了。”
不算寬敞卻又布置的精致典雅的VIP休息室內,放著簡約的北歐式家具,趕來的甘農用手帕輕輕擦著額頭的汗珠,拿起了桌上的冰水。在他對麵,坐著一個相貌平凡的普通西方男子,穿著暗淡無光的樸素黑袍。一枚製作簡單的銀色十字架用細鏈係著,垂在他的胸前,與腰間那根火紅的寬帶彼此映襯。這個黑衣修士滿臉溫和的表情,正是他,解決了陳燁與熙德的對峙。
坐在甘農下手的陳燁,用疑惑的雙眼打量著這個貌不驚人的黑衣修士,剛剛自己與熙德之間的氣勢交戰,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插足的爭鬥,但他卻能麵不改色的直接插了進來。雖說剛剛兩人之間並沒有使出全力,但要插手戰鬥起碼得有不輸與兩人的實力,也就是相當於主天使的級別。但不管胖子怎麼上看下看,眼前這個普通的黑衣修士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就連十字軍下位隊長眼中那微弱的聖焰都沒有。
眼前這個神秘的黑衣修士,看來就是大胖子一直沒有對自己交待的後手了,陳燁眾桌上抓起了煙缸彈了彈煙灰,繼續坐在原地等著好戲開鑼。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兩人應該就是十字軍的成員,而大胖子什麼時候又和十字軍搭上了勾,在這個時候,靜靜聽著才是最好的辦法。
“很高興閣下能夠大駕光臨,來到這座破敗而又墮落的城市。”甘農似乎很尊敬眼前這位衣著樸素的修士,從桌上那一堆裝滿各種飲料的水晶瓶中,拿起了裝著純水的瓶子倒滿了杯子,小心的放在了修士手邊的茶幾上,“許久不見,閣下的容光還是一如既往,令人十分欣慰。”
“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的習慣。”接過了甘農的水杯,修士平和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正是這種幾乎可以感化一切的溫和,才是最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真讓我高興。”
“隻喝純水,吃黑麵包,這是閣下的習慣,我怎麼會忘記。”
“那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似乎我記得是80年前了。”修士慢慢喝著杯中的白水,似乎回憶著過去的那一幕,“亞洲戰爭結束不到2年。”
“閣下記得沒錯,那是在82年前亞洲戰爭剛剛結束,整個東方異民還處於大戰的傷痛之中。”甘農看著麵前的黑衣修士,表情一片凝重,“那時血族由三個親王帶隊,後麵則有血族精銳‘破裂人偶’騎士團虎視眈眈,狼人與亞洲仙術聯盟,哦不,那時候還叫仙道眾,損失慘重的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整個扶桑落入血族的手中。”
“沒錯,那時亞洲的血族就像是掙脫牢籠的猛獸,露出了尖牙利齒。”
“沒有一個勢力願意幫助我們,其他的立城已久的原罪之城甚至連一顆子彈都不願意送給我們,就為了害怕得罪血族。”
露出嘲諷的笑意,甘農似乎又回到了那過去的時光,1924年的東京到處充滿了腥風血雨。亞洲的狼人要麼縮回了東南亞的叢林要塞中、要麼就退回歐洲親戚的領地,仙術聯盟在與親王的戰爭中死傷慘重,麵對著由三位親王領軍的血族大軍,整座原罪之城都在不住的顫栗。
隻有十字軍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直接向原罪之城輸出了大量的軍火以及各種補給,甚至從已經接近枯竭的後備兵力中,抽調了兩位智天使階級騎士帶隊的士兵充當臨時援軍。否則現在東京所有的異民都將成為奴隸,亞洲也將失去一個可以作為逃亡異民的棲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