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源氏(3 / 3)

“大人!”

趕到胖子身邊的西瑪單腿跪在地上,反手抽出長刀緊緊護在他身前,用焦急的眼神在觀察著他的傷勢。倒在地上的胖子那白嫩麵孔已經是一片赤紫,當她用手指搭住了他的頸動脈時,觸手竟然像是燒紅的烙鐵般滾燙。驚訝的西瑪從沒見過這種奇怪的傷情,難道胖子是中了巫族或是夢魘的詛咒?但在異民力量凋零的今天,那兩個奇特的種族早已經是人丁稀少,不是隱藏身份與人類雜居一起,就是生活在幾座擁有數千年曆史的原罪之城中,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

“真應該折斷你們的劍,將你們這些家夥發配到西伯利亞的礦洞中和那幫下賤的奴隸一起幹活!!!”心急如梵的西瑪將顧不上追擊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將胖子緊緊抱在懷中,就像是頭發怒的母豹般看著身後的狼人騎士,“難道你們忘了所下的騎士誓言,想坐視自己的主君死在敵人的刀劍下?!”

“抱歉,大人。”看著發怒的西瑪,風暴突擊隊的騎士們才訕訕的走了上來,滿臉尷尬的撓著頭皮,“但是他,不,大人他是個血族。”

“不管效忠的主人是誰,誓言就是誓言!”懷中胖子的體溫似乎開始漸漸下降,臉色也慢慢開始恢複,稍微放鬆點的西瑪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如果有哪個白癡讓騎士的榮譽受損,我絕對會折斷他的劍,剝奪他的騎士身份。”

“是,隊長。”

既然遵從迪拉茲的命令而脫離了深淵之子騎士團,如果這些狼人再被胖子所驅逐,背負著坐視主君死亡這種奇恥大辱的他們,根本沒有臉麵返回各自的部落,更不用說再指望被哪支狼人軍團所招募。想到這裏的狼人騎士們終於回過神來,雖然對血族的仇視與敵對在狼人的血脈中從太古流傳至今,但他們不像血族那樣,還是遵守著純粹的武士與騎士觀念。

隻要主人具有令他們折服的威嚴與實力,狼人從來不管自己效忠的主人是什麼身份,這榮譽的傳統也正是構成狼人社會的基礎。更何況迪拉茲不可能不知道胖子的種族身份,依舊將他們指派出來,肯定胖子關係到了狼人的未來。想到這裏的騎士們低下了頭,為了自己一時的短視後悔不已,羞愧的跪在胖子麵前。

“放心……沒事的……”

看著這些質樸的狼人騎士,胖子卻也沒有什麼記恨的念頭,體內那股相衝力量已經漸漸的平息,那火焰焚身的痛楚也多少減輕了下來。西瑪那關切的神情讓他極為受用,不管她是因為忠誠也好,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也好,光她這種關心與真誠,似乎又讓他嚐到了被月色庇護的安全感。

突然間,憑借著刺客的經驗與本能,胖子捕捉到了遠處一絲微弱的利刃破風聲,全身無力的他雙眉不由微微一顫。現在的陳燁可謂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與其讓西瑪他們正麵對抗源氏有可能繼續派來的殺手,不如現在就撤退逃回那防守森嚴的大宅。利刃破風聲後隨之而來的是重物落地聲,就連西瑪也抬起了頭,用充滿警惕的目光看著遠處。

“提姆,羅諾夫,你們負責帶大人撤退。”

站起了身體的西瑪將胖子交到了兩名狼人騎士手中,自己手執著長刀用雙眼注視著遠方,靜靜等待著對手的出現。

在那黏稠的黑暗中,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四名眼中閃動著血焰的重甲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寶藍色的盔甲做成了飛龍的外形,腥紅的天鵝絨鬥篷上用金線繡著血之十字。

在他們的護衛下,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黑色絲袍在柔和的燈光下,閃動著晶瑩的色澤,用銀線繡成的血之十字架點綴著黑袍,連成了一片升騰著的火焰。在黑暗的遠處,似乎還有著大批的血族護衛,那露在衣外的盔甲就像是怪獸的鱗片般,閃動著妖異的光澤。

在她胸前佩著一枚用各種寶石點綴著的紋章,在兩個綠翡翠花環的包裹之下,一匹長著雙翼的白色玉石獨角獸抬起雙蹄,站在了雲朵之上。隨之而來的淡淡蘭香衝散了空中殘留著的腥血,這個曾經讓胖子為之疑惑了半天的美麗身影,在妥芮朵族(Toreador)家族的護衛簇擁中,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碧空之歌?!”

看著眼前那四名渾身包裹著殺氣的血族戰士,西瑪瞪大了眼睛,隸屬於妥芮朵族的精銳騎士團“碧空之歌”。這些由妥芮朵族下屬貴族精英子弟構成的軍團,這些駕馭著金色龍鷹的騎士,從古到今都是作為家族禦林軍而存在。這些從來不在戰場上出現的妥芮朵族竟然會舍棄了龍鷹,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他們來到了這座原罪之城。

“請讓你的手下不要緊張,我隻想和你繼續上次未完的交談,在這之前,先讓我來表達我真誠的善意。”

她掃視著那些恨不得立刻撲上來的狼人騎士,聲音中滿是平和,在他身後的一名騎士立刻大步走了過來,將一枚血淋淋的首級扔在了胖子的麵前。那張扭曲的麵孔上充滿憤怒,正是剛剛那名逃向遠方的源氏血族,不知為何被妥芮朵族的騎士充作談判的信物。

胖子用迷茫的雙眼打量著身前的她,那暗紅色的發絲,在夜風中輕輕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