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問題,我立刻讓人準備。”
聽到了多渚那略帶驚訝的聲音,陳燁已經在朱雀隊戰士的護衛下,走出了駕駛室的大門。巴魯姆快步趕到了胖子的身邊,兩人和護衛一起坐上了水手放下的交通艇。伴著柴油機的轟鳴聲,小艇順帶的穿入了波浪之間,直接從另一邊繞向了赫拉號那破舊的船身。
“歡迎來到地獄。”
順著船上放下的軟梯,身手敏捷的胖子一馬當先的翻上了甲板,在他眼前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黑人,用那對陰森的雙眼打量著從蘭花號過來的客人。整條赫拉號的甲板上空空蕩蕩的,隻有幾個船員三三兩兩的靠在淡水輸送管邊。在黑人的引領下,一下人很快走進了駕駛室中。
剛一進門,一股奇特的臭味就直衝而來,本來因為暈船就相當難受的胖子不由用袖子掩住了鼻子。
幾個穿著破舊船員服裝的人正歪歪斜斜靠在各自的座位上,在他們之間是幾個幾乎全裸的女性爬在地上,被一根鐵鏈牽在他們手中。整個駕駛室地板上到處是肮髒的雜物和黑色的髒水,十幾個喝空了的伏特加瓶滾倒在地上,隨著船隻的搖晃發出了低沉的碰撞聲。
“嘿?巴魯姆,東京最知名的鐵腕船長,歡迎光臨!”看著走進駕駛室的一行人,一個黃皮膚的瘦弱男子從幾具充當靠墊的赤裸女子上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迎向了巴魯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次來我這條船上吧?”
“別碰我,你這個髒鬼!”幾乎已經是咆哮著的巴魯姆立刻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對方那無比“熱情”的擁抱,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子正是赫拉號的船長多渚餘,以一介貧弱異民的身體成為了東京最聞名的奴隸商人,“鬼才願意來你這條垃圾船!”
“那你為什麼過來?嘿。”不管是哪個船長,聽到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寶貝都會有些抵觸。多渚的笑容不由陰沉了下來,打量著巴魯姆身後的朱雀隊戰士,他們身上那光潔的皮衣和嶄新的製式武器好象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是你船上新的保鏢?不錯嘛,怎麼學那幫爛鬼了?人人穿身黑狗皮,不過這些家夥真不懶,哪裏搞來的?5.56mm的好子彈可相當難搞啊。”
“多渚!!”巴魯姆明顯已經被挑起了火氣,要不是對多渚那種厭惡,恐怕早就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領,“在我主人的麵前,你最好有些禮貌。”
“你的主人?你不跟著安尼奧了?”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到東京的多渚聽著這個稱號,立刻開始打量著巴魯姆身邊的人,很快就將目光停在滿臉微笑的陳燁身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沒錯,他是我新的主人,赤蛇家族幹部陳燁大人。”
“您能光臨我這條小船,是我無上的榮興,老爺。”
多渚連忙摘下了頭上的帽子恭敬的抓在了手上,對著胖子深深的彎下了腰。雖然他並不知道城內發生的衝突,但能夠讓巴魯姆這個以忠心聞名於全城的人轉而投靠,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您要知道,那幫老爺們很喜歡我們用髒手送來的商品,卻不喜歡我們的人,請讓我把握這個機會好好的招待您。”
“我隻想看看你的貨,帶路吧。”
看著滿臉恭敬的多渚,陳燁發現這個家夥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特別是那對冷卻著磷火的雙眼,一瞬間就可以從靈活多變的船長,轉變成一個嘴尖舌利的商人。
“親自來船上挑選的,您可是第一個。”
從船台上抓起了一個手提燈,多渚對著陳燁露出了微笑,就像是一個卑微的奴仆般,向他彎下了腰。
“就讓我來好好招待您這個不怕弄髒手的大人物。”
狹小的甬道內充滿了惡臭與船上特有的機油味,手提燈的光線照亮了那帶著斑斑鏽痕的艙壁,幾道刺眼的指甲抓痕透露出了一股奇特的陰森。
在不住搖晃的船體內,多渚帶著幾個船員在前麵開道,陳燁則在加隆和巴魯姆的守護下緊跟其後。一路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剩下了皮靴與金屬船板的撞擊聲,在甬道中震的嗡嗡直響。
經過特殊改造的赫拉號與其說是一條商船,不如說更像一個監獄,所有的通道與艙麵之間都用足有兩指多粗的鐵杆與鐵網焊死。整船到處都是鐵匣與帶著霰彈槍的警衛,短短幾十米路程都已經走過了五道厚重的鐵門,光是開鎖就浪費了接近15分鍾。多渚不由對著胖子無奈的聳了聳肩,滿是歉意的搖了搖頭。
“這是最後一道了,老爺,您應該能理解我們的謹慎,畢竟這是間專關凶猛野獸的動物園。”
“我看倒像是巴士底。”
故意裝做沒聽到巴魯姆的冷嘲熱諷,多渚打開了最後一道標著A字樣的鐵匣,然後站在門前攤開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