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鳳梧宮的死門即將打開之際,卻隻有我們兄妹守候在這裏。”看著作勢欲撲的黑白,青年男子停在了原處,雖然那微笑恐怕連春風都能融化,但黑白眼中卻透出了更淩厲的殺氣,“殿下一脈的人煙,已經凋零如此了嗎?”
“想突出自己的忠貞嗎?翱天?”看著眼前這名白衣男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亞洲伊氏的家主伊翱天,玉夜不由露出了輕蔑的笑意,“寢棺還未打開呢,你到是鼻子靈的像條狗,我還以為你還在和那幫家族一起算計亞洲緋族的內鬥呢。”
“隻有蕭晨曦才傻到認為可以壓服家族的勢力,勉強算是五代的他,哪裏懂得家族勢力的恐怖。”春日般的溫暖轉眼間便成為了冬夜般的冰冷,伊翱天說到蕭晨曦三字,透著刺骨的輕蔑與鄙夷,“堂堂一個最高評議會議長,蕭氏家族的代表人,竟然如同歐洲蠻子般天真愚蠢。隻是我們在身後輕輕推了他一把,就像小孩子似的被騙進了圈套,真是令人發笑。”
“真是難得,不過看你這付樣子,要不是死門有血腥宮殿守著,梧泉殿內又都是淨凰騎士,恐怕你早就跪在寢棺前了吧?”
“那就要有請伊台輔帶路了,帶我進入死門。”絲毫不在意玉夜那惡毒的挖苦,伊翱天以最無可挑剔的優雅姿勢,微微對玉夜低下了頭,“以便能親眼看到寢棺的打開,恭迎殿下禦駕。”
還未等玉夜答話,空中飛舞的銀色怪鳥瞬間多了起來,就像是密集的滿天的流星般在空中留下四處飛散。在這片怪鳥發出的怪嘯中,遠處傳來了玉鍾清脆的敲擊聲,在這如同鳳鳴般的玉鍾奏鳴中,眼前不知由何種金屬製成的黑色宮門,漸漸的發出了機軸的轉動聲。
玉夜和伊翱天不由望向了漸漸露出一道縫隙的宮門,封閉了近萬年的死門,終於再次開啟了……
慢慢敞開的黑色死門內,漸漸顯出了整齊的瓊殿樓廊,那白色的玉柱飛簷間,有著令人無法想像的典雅與精致。全身包裹在紅色的鬥篷中,戴著山羊假麵的血腥宮殿騎士執著手中的銀矛,就像是兩排血紅的雕塑,紋絲不動的守衛在殿宇樓廊之間。
無數黑色旗幟在不知何處吹來的寒風中擺動,旗麵上有著一隻用銀線繡成的鳳凰,展開雙翼的它腳踩蓮花,似乎隨時會直衝天穹。
“絲毫沒有改變。”看著死門內陣容森嚴的血腥宮殿騎士,還有那依舊是不染半點凡塵的鳳梧宮,伊翱天第一次露出了如此平和的表情,“還是如此的平靜與典雅。”
“殿下未召喚之前,擅入死門者,殺無赦。”
輕輕揮了一下寬袖,黑白立刻馱著麵無表情的玉夜走向了死門之內。伊翱天剛想說什麼,突然空中傳過了一陣刺耳的警訊,怪鳥們發出了尖銳的咆哮,像銀色的彗星般集結向了某處。清脆的玉罄聲,在這座孤立於黑暗與死寂的宮殿中傳播。
“有人竟然能闖進死界?”
翱天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闖入的人究竟是誰?如果不是知道通往死界的四途,就算是緋族目前幾個身份無比高貴的家主,也不可能在沒受到邀請的情況下,憑借自身的力量闖入這個死者世界的最上層。
死門內的血腥宮殿騎士中迅速的整出了兩個百人隊,舉著銀矛和寬盾,在入口處排出了一道厚實的陣形。就在他們剛剛排完陣形之後,宮殿的深處突然響起了三聲高昂的金玉相擊之聲,隱約有三個光點帶著一片純銀的輝光,守在了宮殿中最高的一處。
“淨凰也出動了,我到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能值得鳳梧宮擺出這麼大的場麵。”
伊翱天緊握著腰著的佩劍,語氣中不由透出了一股隱約的慍意,作為與龍家並列於亞洲巔峰的伊家家主,也隻是恭敬的守在死門之外。到底這個異民世界中,還有誰能夠闖入這片非人的世界,又引起了鳳梧宮如此的震動。
玉夜沒有答話,隻是用幽靜的雙眸望著銀色巨鳥們會聚的方向,右掌中慢慢出現了一柄黑焰長槍……
漆黑的天幕中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巨鳥,那無數點銀色光芒聚集在起,就像是重新繪出了一片美麗的星海。
突然間,天空碎了……
破碎的天空向四周撒下了漆黑而又透明的碎片,將巨鳥們如落葉般吹飛,在那碎裂的中央,一個渺小的金色身影像隕星般,向鳳梧宮慢慢墜落。
“靈體?”
看著那幾乎隻有一層金色透明外殼的身影,伊翱天不由挑起了修長的劍眉,心中滿是疑問。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寢棺中的那位始祖,依照著死界的規則,自己在這個死者世界所創造的領土。就算是擁有相近的實力,不知曉四途之路的人照樣無法進入。隻能死者才能進入死者的國度,這是活人必須遵守的規則。就算是強大的異民,除非是應邀而走過四途,否則隻能成為死界的遊魂,四處的哀號飄蕩。
以靈體直達這塊死界的最高點,更是完全匪夷所思的事情。
人類或是異民中的靈媒,也隻能將自己的靈體投放於死界的下位層麵,難道是誤入的靈媒?雖然闖過死界規則的概率小到幾乎可以不計,但畢竟還是有這種可能,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
伊翱天笑了,輕輕伸開了五指,在他掌中出了銀色光芒構成的螺旋,慢慢旋轉伸縮,就像是一團縮小了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