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瞬間爆裂了開來,到處是飛濺的玻璃渣和熄火的汽車,人們在一片漆黑中驚叫著,整個城市化成了一座鬼城,一片死域。
遠在城效的血族大宅,一襲紫裙的伊玉夜正站在屋中,看著一群血仆為芙蕾親王梳裝打扮,突然眉頭微鎖著走到了窗邊,一對漆黑的眸子望向了遠處的天空。
“是暗雲縛魂歌吧。”麵紗下的芙蕾不由輕笑了起來,伸出了右手,聽任侍女在自己手腕上比試著各色鐲子,“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東西了?上次似乎還在1823年。”
“我們真的這樣聽之任之?”轉頭望著芙蕾的伊玉夜,眼中浮上了一層濃重的殺氣,隱隱的黑炎立刻在她身上浮起,“這幫小家夥有點胡鬧的過頭了。”
“隻要對吾族的未來沒影響,管他們是翻江還是倒海。”看著周圍索索發抖的侍女,芙蕾笑著將替自己試鐲的女孩擁入了懷中,用手輕柔的拍著,“這類瑣事不用理了,別嚇壞這群孩子。”
冷笑一聲的伊玉夜,瞬間收去了飛騰的黑焰,站在窗邊右手輕招。十數名紫槿羽騎的身影,已經浮現在了窗外的陽台上,手中執著黑玉槍,一身的蕭殺之氣。
“要玩,也得讓我盡興啊。”
少女看著無月的夜空,斜靠在了長榻上,雖然是滿臉的笑意,但屋內的血仆卻像是陷入了寒冰地獄般,不由的打起了哆嗦。
波瀾蕩漾的江水邊,是寬闊的濱江大道以及密集的老式建築。
月色那纖細的身影,就這樣沿著江邊的高樓大廈來回飛掠著,輕盈的動作就如風中飛葉,身上的黑衣卻已經有了數處裂痕,正隱隱的滲出血絲。
在她身後,是一臉陰鬱的何林,高速飛掠的他緊緊綴在月色身後,不時的擲出一隻血矛。令他惱怒的是,眼前的少女總能在緊急關頭巧妙的一閃,失去目標的血矛隻能無奈地沒入虛空。
一個堂堂八代血族,活了近千年的伯爵竟然追不上一個才十幾歲的小丫頭。眼看著越跑越遠的少女,感覺被戲弄了的何林不由心頭火起,腳步突然一停,雙手同時開始在空中繪著符文,一枚銀色的符文立刻出現在了他的掌中,纏繞著無數的白氣。
“霜!”
何林的厲吼在夜空中回蕩,銀色符文立刻帶著透骨的寒意疾射而出,在空氣留下了一條透明的白鏈。
疾跑中的月色身後突然一寒,連忙翻身側滾,一顆水晶狀的符文自她身邊一閃而過,在衣領和秀發上留下了一片白霜。落空的符文化為了點點碎片,冰寒的白氣頓時將周圍數十丈的物體全部封凍在了厚厚的冰雪中。
身形如鷹隼般落在了一座廣告牌上,何林望著彌漫的寒氣滿臉笑意。伴著玻璃的碎裂聲,經受不起寒氣的玻璃幕牆頓時暴裂開來。從高空墜落的玻璃如尖刀般鋒利,十幾名行人的身體立刻被其貫穿,一身血紅的倒在了地上,引起了一陣尖叫。
隨著夜風將白氣吹拂散盡之後,露出了月色搖搖欲墜的身影,一襲黑衣上結滿了霜華。麵色發青的少女突然踉蹌著坐倒在地,右指上一個戒指暴成了碎片。
“你瘋了……”看著腳下亂成一堆的人群,月色不由看著何林,“竟然在這種地方出手。”
“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冷笑了一下的何林,右手突然凝結出一枝血矛,“誰規定不得將普通民眾卷入異民戰爭的?誰證明那些規則是正確的?”
話還沒說完,何林掌上的血矛已經脫手而出,射倒了兩名路人後沒入了地麵,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看著身體上出現了一個透明大洞的死者,圍觀的路人頓時大亂起來,一時間四處都是奔逃的人群。
看著腳下如驚兔一般的人影,何林不由仰天狂笑了起來,雙手同時使出了血翼劍。金色劍氣的盤轉閃爍下,一個數十平方米的廣告鐵架被絞成了碎塊,直墜而下的鐵塊頓時又帶走了數條生命。
“規則是由強者來製訂的,規則是用力量來維護的。”表情漸漸趨向平靜的何林,一揮一抖間,兩柄血翼劍恢複成了淡淡的血霧,在空中飄蕩著,“你認為這幫軟弱的家夥,能守住這虛偽的和平嗎?”
“陳燁他們一定會將你們的所作所為,一並彙報最高評議會。”
雖然用血牆勉強擋下了凍氣的威力,但手腳處依舊是一片冰冷的麻木,血紋術“霜”的威力甚至壓爆了手上的血術增幅戒指。自認脫身無望的月色心中一片平靜,在銀色的月光下慢慢展開了月輪。
“星輪之後是月輪嗎?我真想稱讚你,原以為年青一代隻會玩玩火器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會用這麼古風的武器,就這樣殺掉你真是有點可惜了。”
右刀長刀反點著地麵,左手月輪護住了胸前,月色就這樣佇立於夜風中,暗紅的長發微微拂動,就像名家筆下的女武神般,美麗而又致命。
何林輕輕拍著手掌,眼中滿是讚歎之色,揮散身邊的血霧後抓起了胸前的銀鏈。銀鏈未端的水晶掛件在他掌中不住伸長變大,化成了一柄水晶般通體透徹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