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平坦的道路行了許久。骨珠裏的靈魂忍不住開口了:“能告訴我一些關於韶華的事情嗎?”
這個問題問得猶豫的很,帶有一些懇切的意味,一點不像那個可以隨意屠戮人命的殘忍暴虐的青年該有的語氣。
對於這種懇求,優樹覺得有些為難。他是韶華體內分出的一魂降生到雲浮的,兩人第一次見麵就是他遊說那個對人心沒有多少研究猜測的小女孩,讓她將讓出身體的主導權,接受一去永滅的命運。這樣的交涉,不用細算也能明白他對少女的了解,絕對沒有黃泉這個夫君來得多。
最後他還是告訴黃泉一部分的真相:“我隻是她的一魂。因為她的命數已近而出現。對她知道的並不多。”
骨珠中的靈魂,緩緩飄蕩過一圈又一圈,早就對他的回答做好了下一步的對策:“那請把你的來曆告訴我,如果是一體的魂魄,出生之地也應該是同樣。”
黃泉的童年鮮有受到任何人關注的目光,是以多數都是在書房度過。對於化魂離體一類的術法也是多有涉獵。
優樹是本體中分離出去的,不是憑空捏造的泥偶,多少還是會與主體有一些牽連的,這些是為了最後能夠憑著相同之處在本體發生危險時將他強行地引導回去。
他的性格習慣正如與韶華也是相同之處頗多,經常是萬事不掛心的冷漠模樣,以及那股令人難以親近的聖潔氣息。有時他甚至覺得那個人還在身邊,從來未曾離開過。
優樹喃喃自語,神情恍然:“是這樣嗎?難怪我的元神會是一棵千年鐵樹。原來是為了減小融合時候的排斥反應。”
優樹在黑暗中繼續前行,額發隨著微風揚起,堅定的神色讓他看上去像一個一往無前的苦行者。
他開始了自己的故事:“我出生的地方是在九重天之上的雲浮城,那裏的人長到了十四歲之後就不會在老去,白雲為食,紅霞作衣。沒有筆墨,大家依靠傳承將家族的榮耀與曆史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族人皆是良善之人,不會爭吵,沒有物欲之心。”
腦海中浮現的雲霧繚繞仙境一般的故鄉的景象,少年平淡地說:“想想也是,日子過得順心了,誰會願意與人為敵?雲浮族沒有那種天生的惡人,所以內鬥之類的事情也是鮮有發生。”
不過也是因為與世無爭,與人無傷和平性子,導致了後來遭到滅族之禍時既然沒有一個人反抗,到了受縛就戮的時候還懷著以和為貴的想法勸說屠夫放下屠刀。
“接著我的國家被一群神秘之人一夕瓦解,當時父母生下起我不久,抱著我逃命之時被發現。他們為了保護我的藏身之所,一直忍受著被虐殺的痛苦到死都沒有移動過位置。”
優樹嘲諷的笑了一聲,語氣中有些自我厭棄的味道:“雲浮之人所謂的腐朽是成長,我那時躲在父母的屍骸下,看著周圍人的麵孔漸漸變化,抬頭抱在我的那對男女也是開始有了陌生的眉眼。麵對這不可逆的一切,我隻能選擇閉著眼睛不去看,也不敢離開,隻能祈求上天將時間倒轉會屍體僵硬的之前,這樣我就可以從父母的冰冷懷抱中掙脫出來。那時,我隻思考著這些,對於滅族的仇人一點怨恨也無。”少年的雙手緊緊地交握著,以此來減緩回憶帶來的恐懼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