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瑾萱撇開眼,不敢看他憤怒又受傷的表情,生怕自己心軟,在這個時候妥協了。
戲已經開幕,不演到最後,怎麼收場?
掐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顧景修憤怒又痛苦的咆哮:“藍瑾萱,你看著我。把我傷得如此狼狽,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擺布,你是不是覺得非常有成就感?一年多360多個日夜,你躺在我身邊,我們做盡親密的事,你卻告訴全世界,我們不熟?我們要怎樣才能熟?”
“我現在很累,不想說這些。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休息了。”藍瑾萱閉上眼,隻想逃避。
看顧景修痛苦,她更痛苦,快要不能呼吸了。
可是,倪一禮在監聽,隻要和顧景修多待一秒鍾,她就要多說一句傷顧景修的話,她討厭極了這樣!
“累?你有我累嗎?我像個傻子一樣的堅持著,以為你之前說的不過是氣話;以為隻要給你時間讓你冷靜,你就能明白我對你的心;以為隻要我查清楚傷害明軒和你父母的真正凶手,你就能放下芥蒂,重新跟我在一起。”
“可是你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告訴我,也不給我任何的機會。從一開始你就宣判了我死刑,剝奪了我上訴的權利。這樣固執的認定我就是殺害明軒和你父母的凶手。”
“你能如此無情的對我,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把我們的關係當成一種合作,從來都沒有對我付出過半分真心,從來都沒有想過真正和我在一起吧?”
顧景修近乎失控的咆哮,他從未有過如此憤怒又無力的時候,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捂熱一顆石頭心。
藍瑾萱紅著眼眶,比他更加激動的咆哮,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憤怒、仇恨,像個被人逼入絕境的困獸,那樣淒楚彷徨又憤怒。
“對,就是那樣。所以我不相信你,也不想相信你,更不想給你什麼時間,讓你去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那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我隻知道我所看到的、聽到的、知道的一切,都是你傷害明軒和我父母,你就是凶手。”
“我沒有辦法對一個凶手仁慈。因為你在傷害我父母和明軒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對他們仁慈。否則他們就不會失去生命,他們就能好好的生活,就能繼續陪伴在我左右。”
“你說你不是銅牆鐵壁,你會痛、會受傷、會難過、會流淚。那我就是銅牆鐵壁、無心無情的人嗎?你知不知道,因為明軒和我父母的離去,我受到了多沉重的打擊?有多少個日夜,我都是從噩夢中哭著醒來?”
“你知不知道,我曾經一度絕望到想要自殺?可是一想到瑾然沒有人照顧,我就隻能死死的忍著,在這個人間地獄裏艱難的活著。”
“遇到你的時候,我以為我找到了新的依靠和希望,我以為可以重新開始,我以為一切的苦難都已經結束,我以為你是我的救贖。可是那些都隻是我的以為而已。你什麼都不是,你到我身邊、你幫我,都不過是你為了得到我的手段而已。”